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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子,竟然痛痛快快就放了銀子,還調了下年路引出來,解了鋪子的大急,廷瑞就著急回去報喜。
忽聽下人回報:“姚府二奶奶來了,太太叫請老爺過去。”
張英心知有事,起身到姚氏房裡,見一個伺候的丫頭婆子也沒有,方氏正在東邊椅上坐著和姚氏相對垂淚,身後立著個和廷玉年歲彷彿的孩子。見他進來,方氏忙忙起身斂容,用帕子沾了眼角。
張英坐了,姚氏便開口道:“二嫂孃家兄弟出了事,只說是為著給人家寫的書題序,如今已經下在獄裡,即日就要押解進京,唯恐牽累了家小,讓家人帶了兒子先逃了出來,二嫂來請你拿個主意。”
張英看那孩子規規矩矩的立在方氏旁邊,聽見說他家的事,眼睛通紅著,強忍著眼淚。就問道:“這就是維信兄弟家裡的然哥?長這麼大了。”那孩子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下,叩頭砰砰有聲,一句話也不說。張英忙上前,連扶帶拽的把他拉起來,說道:“好孩子,你就在伯伯家住下,你父親的事自有大人料理。”那孩子抬起頭來,臉上眼淚混著泥灰已是一片混沌,腦門上起了一層油皮。姚氏見了親下地去給然哥兒洗乾淨臉,細細塗上藥。
方氏見張英留了然哥住下,心裡稍安,又把事情細細的對張英說了一遍——原來是因為方維信給同鄉孔見深所作《淮南集》寫了序,新上任的安徽學政趙申喬揣測上意,知道今上最重教化,以此為由,拿住把柄,治了個為書狂悖之罪,把一干與此書有關的人悉數下了江寧大獄,不日就要遞解到刑部大牢。
張英聽說,大罵那趙申喬“祿蠹”,安慰道:“維信兄弟才名天下皆知,當今素來明察,不至昏聵嚴懲。當務之急是打點獄吏,不可叫他受罪。”又看了看那孩子,道:“這孩子在你那裡無事便罷,有事還要尋到你家,便留下來跟我家廷玉一塊讀書吧。”方氏原本也是這樣打算,討了主意,交代了內侄兒幾句,出門喚來跟然哥兒的老僕,自回去了。
姚氏把方以然也安置在廷玉的西廂,見那老僕年邁,又安排了原本給書房送飯的小廝柏木伺候。囑咐了他先養傷,養好了傷再跟廷玉一同讀書。又對家中僕役一概說是廷瑞的幼弟,只叫稱呼少爺。
晚上吃了飯,姚氏把廷玉跟廷瓏留下,說道:“西廂如今來了個小哥哥,是你大伯家的,比廷玉大一歲,以後跟你們兩個一道讀書,要稱呼他哥哥。我一向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友愛尊重的孩子,如今他遠道而來,寄在咱們家裡,父母又不在身邊,正是孤單的可憐,你們兩個更要小心語言,不可衝撞,輕慢了他,叫他難過。”
廷瓏下學時看見姚氏眼泡微腫,正心下起疑。知道大伯家的廷瑞哥哥才到家,未曾說過弟弟要來,大伯家裡也沒有讓個孩子孤身來京的道理,就知道姚氏有所隱瞞,也不點破,只和廷玉一起答應著。心裡暗暗思量,這個新來家的哥哥不會是她那面癱老爹在外面的私生子吧?看著姚氏腫著的眼睛,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心裡暗暗想:“果然,果然,男人不偷腥,貓都不吃魚了!”
過了兩日,姚氏就領著個跟廷玉年紀彷彿的孩子來,叫他們兩個見禮,廷玉和廷瓏都叫了哥哥。張英又帶著去書房見了盧先生,從此每日和廷玉兩個同出同進,一起上學。
方以然在張家雖然人人當他是張家少爺一樣對待,不敢怠慢,但他家中遭逢大難,只帶著一個老僕孤身逃到京裡來,一路上風餐露宿,看盡世情,閱歷漸開。此時心裡極為惦記父母,日夜憂心,卻恐怕辜負了張英和姚氏待他的苦心,神色上不敢稍露。叫他讀書他便讀書,把一腔心思全放在書本里。他自小聰明,原來在家裡人人都稱讚的,誰知到了這裡,看廷玉比自己還小一歲,詩詞文章已經做得錦繡,連七八歲的妹妹大字也寫得像模像樣,始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唯恐他人看輕,就十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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