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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囚犯列車抵達鐵路村(克尼亞日一波戈斯特)的時候,也和開到極北地帶所有主要樞紐站的時候一樣,都掛著一兩節裝死屍的車皮。這表示在途中他們認真地從活人車廂裡把死人檢出來,放進了死人車廂。實際上並不是經常這樣做。在蘇合別茲沃德那亞火車站(翁日拉格)有好多次是這樣分清誰死誰活的:列車進站後,開啟車廂的門,凡是爬不出來的就算是死人。
冬季乘這種列車是可怕的,致命的,因為押解隊一心用在警惕性上,實在無力為二十五個爐子拉煤炭。可是大熱天乘這種車也不是那麼甜蜜:四個小窗孔兩個被封死,車廂頂棚曬得滾燙;至於飲水的問題,如果連一節&ldo;澤克車廂&rdo;的飲用水都供不上,卻硬要押解隊為一千口子去提水,豈不會把他們忙壞了?因此,囚犯們認為遞解最好的月份是四月和九月。但是,如果一趟列車需要在路上走三個月(由列寧格勒去符拉迪沃斯託克,一九年),那麼就是連最好的季度也是不夠用的。預定要長期執行的列車,對於途中押解隊的政治教育以及被囚禁的靈魂的精神關注都會有周密的安排:為這趟列車必定指派一位&ldo;教父&rdo;‐‐行動特派員,他乘坐一節單獨的車廂。這位行動特派員在監獄裡就對這次押解做好了準備,犯人不是隨隨便便地而是按照他認可的名單安排進各個車廂。他批准每節車廂的室長,訓練和安插每節車廂的眼線。每次較長時間的停車,他總要找一個理由把這個人或那個人從車廂裡叫出來,詢問人們在裡面談些什麼。這類特派員要是在旅途終了仍然搞不出什麼現成的結果,是沒臉見人的。他保證在路上就會給什麼人立案偵查,你瞧著吧,一到目的地那個人又會被套上一個新的刑期。
算了,讓這種可惡的紅色牲畜列車,連同它的直通、直達也都見它的鬼去吧!經歷過這種遞解的人反正永遠是忘不了的。還是快點到達勞改營吧!快點到達吧!
人是希望與急躁的動物。好像勞改營的行動人員會比較有人性,好像那兒的眼線們將不會這樣昧良心,(實際正好相反!)好像我們到達那裡以後,他們不會用同樣的恫嚇和同樣的警犬強迫我們坐到地下,(&ldo;就地坐下!&rdo;)好像現在吹進了你們的紅色車廂的大雪,在車外的地面上不會積得更厚一些。好像我們現在一下車就等於到達了目的地,而不會再把我們裝上露天的平臺車沿窄軌鐵路繼續往前拉。(可是使用沒有遮攔的平臺車怎麼運送犯人呢?怎麼看守呢?‐‐這確是押解隊的一項難題。問題是這樣解決的:命令我們擠成一團躺倒,用一整塊大帆布苫在上面,和&ldo;波將金&rdo;號巡洋艦上被槍決以前的水手們一樣。為了苫上這塊帆布,還應該對他們說聲謝謝呢!)奧列涅夫和他的夥伴們在北方的十月間坐在露天的平臺車上等了一整天(人已經裝上了車,可是火車頭沒有調來。先是下了一場雨,後來上了凍,犯人們的破衣爛衫全結了冰)。小型列車開動起來猛烈顛簸,平臺車的槽幫子常會裂縫和折斷,一次震盪就能把什麼人甩到車輪子下面去。那麼煩請諸位猜一猜:由杜金卡發車,在北極的嚴寒中乘露天平臺車沿窄軌鐵路行駛一百公里,在這種情況下盜竊犯坐在什麼位置?答案是:在每一節平臺車的正中,以便讓他們四周的牲畜們捂暖他們,也護著他們免得掉到火車底下去。答對了。還有一個問題:在這條窄軌鐵路的終點,犯人們將會見到什麼(一九三九年)?那兒會有房子嗎?不,沒有一間。地屋?有,可是已經擠滿了那不是給他們住的。這麼說,他們首先得給自己挖地屋嗎?不、因為在北極的冬天怎麼能挖呢?他們不是去幹這個,而是被帶去開採金礦。&ldo;可是他們在哪兒住呢?&rdo;&ldo;什麼?‐‐住?…&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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