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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誌性的輕蔑表情回到她的臉上。放在從前,我應該是為她高興的,因為這才是自然的陳白露;可是那天我感到很不舒服。她不知道我是放棄休息時間來見她,她也不知道一天之前,我替她擋了一場惡言惡語。
於是我脫口而出:&ldo;那你值多少?&rdo; 她的臉色迅速一變。 但她沒有發怒。她轉過頭去,對面的鏡子映出她因為勞累而帶著細汗的臉。她的薄嘴唇抿成了一條細線。 她起身去廚房擦洗盤盤碗碗。我把送給她的餐具擺出來。她瞥了一眼,說:&ldo;好看。&rdo;一聽就知道心不在焉。 我陪她把所有的餐具都洗了一遍,又用紙巾逐個擦乾。這使我們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些,我輕聲問:&ldo;你喜歡他嗎?&rdo; 她緊閉著嘴搖搖頭,然後低聲說:&ldo;這純粹是生意。&rdo; &ldo;天哪,白露,你想幹什麼?&rdo; 我想起她做過的種種生意,她是什麼都敢拿出去賣的人。一個不安分的人終究是不安分的,栽過多少跟頭、搬到什麼山清水秀的地方也沒用。她又想做什麼?
她睜著大眼睛看著我,眼梢斜吊,睫毛低垂,那是一雙充滿誘惑又布滿慾望的眼睛,她說:&ldo;規規矩矩地按照遊戲規則來活、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往上走,永遠不會有出頭的日子。我一眼能看到二十年後我能走到什麼地方。我偏不,我要省下這爬臺階的幾十年。海棠,你不要勸我, 我是註定要走捷徑的。&rdo;
我看著她鉛華不施卻依然好看的臉,如果我是她,我大概也願意用這張臉換別人把十年青春獻給工作才能換來的東西;如果我是男人,我大概也願意一擲千金把這張臉買下來‐‐可是我願意出價多少呢?又不是憑空掙下來的家產,總不能給出太多。 而她撇撇嘴:&ldo;就算全都給我,我還未必看得上呢。不是為了錢,至少不是為了一個確定的數目,我要得很多很多。&rdo; &ldo;他的全部家產嗎?&rdo; &ldo;所有這些以及更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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