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5 頁)
按,洗衣服的活兒就算幹完了。再進廚房按幾個鈕:煤氣鈕,微波爐鈕,桌上便有了熱氣騰騰的早飯。不到九點,我們已一切就緒,整裝待發,只是洗衣機還在任勞任怨之中。
“衣服回來再晾,出發。”丈夫的男子漢氣概往往閃現在這種時刻。我們驅車上路了。
到了向丘遊樂場,“下來,自己走!”丈夫把兒子從我的懷裡拉下了地。“哇,”兒子不從。 我去拉那小手,孩子卻不肯挪半步,一個勁地抽泣。
媽媽的心是容易投降的,我張開了雙臂。就在孩子撲向我懷抱的剎那間,丈夫一個箭步上前擋住,“不許抱就是不許抱。”
“過一會兒讓他自己走。”我努力折中著自己的立場。
“現在就自己走,你看看哪個孩子讓媽媽抱著。”丈夫堅持己見。 “那些孩子都比他大。”我指指遠處跑跑跳跳的孩子們。 “會走就應該自己走。”丈夫頭也不抬。
“孩子的事情不能認死理。”我的語氣開始與他對等。
“是我認死理,還是你慣孩子?”丈夫的聲音大得讓幾個人回了頭。
“抱不抱的問題,我已讀過專著也去保健所諮詢過……”我試圖以理服人。
“你已經把孩子慣壞了,還不承認。”丈夫的手指差一點指到我的鼻子上。
“嫌我帶得不好,你帶。我來養家�口。”我的氣已被完全點燃。
“你們自己玩吧!我先走了!”他把大揹包塞給我。
“我不認識回家的路,那就一起走吧。”我委屈著自尊心。
丈夫的背影遠去了,把我深深拋進了傷心的世界裡。想起了十月懷胎我工作到了幾乎臨產,想起了撕心裂肺的生產,想起了結婚前他的通情達理和眼前的判若兩人,想起命運中從前的辛酸,想起了一大堆傷心的往事。我的悲哀無邊地膨脹著,流入了我的過去,充滿著現在,又流向將來,我是一條悲哀的河。人生頃刻間晦暗了。 中午,我帶著我的孩子和我的眼淚傷心地回到家。他卻像不曾發生過任何事情似的笑容可掬。“快吃飯吧!吃完我開車送你去車站。中文導報的座談會是兩點吧?來得及。”
“我不去了。” “為什麼?”
“眼睛都哭紅了,還怎麼見人呢。”
“不要總有舞臺感覺,沒人注意你的眼睛究竟是赤橙黃綠青藍紫。”
“那你出門前為什麼在鏡子前站得比女人還久?”
“說好的事總該有信用吧。”
還是他的最後一句話發生了作用,我匆匆用粉底霜蓋了蓋紅紅的眼圈便出了門,誰要他送!
出門前,我在陽臺上搞了小動作,神不知鬼不覺。
以往我晾衣曬被,心中是有小小的法則的,因為陽臺面積有限。陽光的擁有順序第一是兒子,第二是丈夫,最後是自己。所以兒子與他的被子總是徹底攤開的,陽光可以曬酥每根纖維。而我的被子往往像百褶裙那樣縮在一角,光線在百褶中折射、衰減著。陽光溫暖了兒子,溫暖了丈夫,便就是溫暖了我,這本是我的心理邏輯。可是今天這個邏輯不通了,我將自己的被子拉得全攤開壓在了他的被子上,搶走了一直屬於他的陽光。
他在家帶孩子我是不放心的。一次他在家值班,一天也沒有給換尿布,兒子的屁股醃成了猴屁股。但我今天狠下心來,座談會之後又去黑孩家聊到聊不動,到家已是深夜了。我惡作劇般地推醒他。
“兒子中午睡了嗎?” “睡了。” “多久?” “三小時。” “晚飯吃的什麼?”
“雞蛋羹。” “睡前喝奶了嗎?” “喝了一大杯。” “幾點睡下的?” “九點半。” 我是學工的,是喜歡用資料說話的。這些資料畢竟是合格的,我的氣有三分之一丟在了座談會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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