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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慕才亭&rdo;變成投幣遊樂場，一說是因&ldo;慕才&rdo;與&ldo;摸財&rdo;諧音所致，以我之所見，&ldo;慕才&rdo;本已荒唐，誤讀再加誤讀，負負得正，&ldo;摸財&rdo;反而具有某種有益的消解作用。當然，&ldo;慕才亭&rdo;亭柱鐫刻的那幅著名楹聯&ldo;湖山此地曾埋玉，花月其人可鑄金&rdo;，在誤導作用上亦有貢獻。

同樣是&ldo;狎墓&rdo;，動手顯然要比動口來得更直接，更實惠，更有建設性。對慘遭&ldo;摸財鹹豬手&rdo;的杭州&ldo;小蘇小小&rdo;來說，不幸中的大幸，是&ldo;蘇小小解構歷史&rdo;上所奪取的最為直接的一次庶民的勝利，乃發生在嘉興賢娼弄的&ldo;大蘇小小&rdo;墓。據陸明《 嘉興記憶 》之《 夕陽賢娼弄 》：&ldo;1970年秋末，造反派挖蘇小小墓，大約本想挖到金銀財寶或鞭屍以洩其對封建&l;流毒&r;之恨吧。不料，掘土三尺一無所得。挖墳最起勁的矮鬍子隨口罵了一聲：&l;戳那！&r;&rdo;

遠之則怨，近之則不遜。&ldo;戳那&rdo;為吳語區（ 包括浙江和上海 ）至今通用的粗口，相當於&ldo;操你的（ 娘、姐、妹及一切異性血親……n ）&rdo;，今之手機簡訊及杭州話或上海話rap歌詞中，又做&ldo;冊那&rdo;或&ldo;策那&rdo;。不管蘇小小是晉朝人還是南齊人，嘉興人還是杭州人，蘇才女若是地下有知，隔土有耳，理論上，在歷朝歷代文言或白話的一切詩詞題詠當中，此二字&ldo;憤語&rdo;，想必是她聽得最明白、最真切的一句。

女權主義的早餐

某年夏天，我在杭州一家電視臺舉辦的新娘選美比賽做評委，其中有一個環節是考新娘的廚藝，並假設了這樣一個情境：新婚初日，新娘為新郎做一頓早餐。

我相信，這必定會招來一向都堅決反對搞任何形式的選美活動的女權主義者群起做河東獅吼：&ldo;憑什麼一定要女的起來做早餐？！&rdo;e on，既然是選美，而且是新娘選美，在一般的情況下，被選者當然都是女的。既然這個環節評的是廚藝，若非要新郎來做，新娘所能表演的，大概就是如何吃掉這一份早餐的技藝了。不過，女權分子也不必急著生氣，因為當時就有一位佳麗已經用她現場製作的一份早餐，賞了全體男性沙豬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餅乾一包，兩杯袋泡茶。她還喜滋滋地望著我輕啟櫻唇：&ldo;嘗嘗嘛，很好吃的噢。&rdo;

如此後工業化的早餐，就是換了男的做給女的吃，相信女的一樣也不會高興，還有可能對從這一個早上開始的婚姻生活感到萬般沮喪，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我絕不是說一頓餅乾加袋泡茶的早餐就能讓人受多大的委屈，我的意思是，既然是結婚，既然已組成家庭，就很難不考慮一下廚房。正是在這個意義上，餅乾和袋泡茶在颳了男性沙豬一記響亮的耳光的同時，也狠狠地踹了廚房一腳。

對於廚房，男女有各自的心理障礙。男人的問題在於：中國男性的精神導師先是強調&ldo;食不厭精&rdo;，接著又下達了&ldo;君子遠庖廚&rdo;的最高指示。當然，我完全不同意有些人把&ldo;遠庖廚&rdo;斥為偽善，鑑於人性的侷限，雖然至善難得，我們也不得不把&ldo;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rdo;設定為人效能及的較高境界。但是更實際的問題是，為了吃喝，為了快樂，總得有人在庖廚裡工作。對於這些人，做君子的難道就不存惻隱之心了嗎？

沒問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