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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的來?那些帶著鋪蓋跟掛號處打地鋪的,都不見得掛得上呢。”說著就擺擺手,“你掛別人的吧,不過只有普通門診,別說魏大夫,所有專家的號都已經沒了。”
志光爸爸搖搖頭:“我兒子是他的老病人,治好了,我帶著孩子特地趕了兩天路來北京,想告訴他孩子都好了,想見見他,感謝他。”
掛號處的姑娘“撲哧”就樂了:“您還挺知恩圖報的。不過要是您這樣的,魏大夫個個都見,掛號見的話,那這種感謝號也得半夜排大隊了。得了您別添亂了,帶孩子跟北京玩兒兩天回家吧。下面兒下面兒。”說罷,目光就直接越過了他的腦袋。
老劉很快就發現這姑娘雖然說話腔調讓人不待見,但是說得卻沒錯。門口有種人的職業叫做“號販子”,專門利用各種關係或者就是僱人連夜駐守掛到專家號然後倒手賣,在他們手裡,魏大夫每週半天的十五塊錢的專家門診和另外半天的兩百塊的特約門診,都能倒賣到八百至一千塊,有時候更高,賣到兩千塊的時候也是有的。
老劉卻犯上了倔,不見著魏大夫,他覺得心裡會有塊解不開的心病,之後都活得不明不白。他就也買了個席子,帶上風油精,大半夜地加入了排號的隊伍。
三個整夜,沒排到,有個隊伍裡的老鄉憤慨地偷偷跟他說,本來號就緊,還好些都叫號販子排去了,他們低價地僱些民工,總是能搶在最前頭。後來聽老劉說明了原委,沒好氣兒地說,您這樣兒的就別來佔號了。很多老病號,回來複查的,魏大夫都不叫他們來排隊佔號,讓他們直接到病房找他。我看您也別跟這瞎耗了,就到骨科五病房去找他老人家,帶著孩子說聲謝謝不就完了嗎?
老劉帶著志光,半信半疑地到了骨科樓道,跟門口的護士說了這輩子唯一一次謊話:“我們是魏大夫的老病號,魏大夫讓我們直接到病房來找他複查。”
護士並沒有在意他因為“做賊心虛”而顯得特別猶豫的語調,讓他登了記就放他進去了,說魏大夫上手術呢,你等著吧,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來。
那天老劉帶著劉志光一直從上午等到下午,終於看見魏大夫穿著手術袍披著白大衣身後跟著一隊的大夫進來了,卻開始一間一間地串病房,最後進了頂頭的大辦公室關上了門,再到他出來,已經是六點半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長大 第四章3(2)
老劉朝魏大夫走過去的時候,心裡充滿了一種說不出滋味的情緒。他懷裡抱著一大籃子家鄉的土特產,籃子底下,壓著個大信封,信封裡是他家幾乎所有的存款。在把那個信封塞到籃子底下的時候,他的心裡充滿了誠心誠意的敬重。幾天前,他把所有存摺兌現的時候,心裡的那種感情還並非是敬重,只是“守信義”而已。
他拉著劉志光走過去,衝魏大夫迎頭鞠躬,說:“魏大夫,我不得已撒了個謊說是複診的病人混進來,就是想來謝謝您。這是一年前您在S市看過的那個Y縣的十二歲孩子劉志光,我當時想感謝您您說孩子還沒好,等好了再說,現在他真站起來能走路能跑了,我可就帶他來了。”他把那個裝滿著香菇木耳的籃子遞到魏大夫手裡,“就點心意,來北京說了這句謝謝,我就心安了。”他說著把兒子一推,志光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結結巴巴地說:“謝謝魏大夫。”
“您忙,我不耽誤您時間了。”志光爸爸說著就要走,卻被魏大夫喊住。
魏大夫瞧著他樂,把那個籃子翻了翻,很容易地摸到了那個信封,抽出來:“我說劉老師,我給你兒子做手術是賒賬啊?現在還債來了?你這個客戶的信譽,可真好呀!”他這話一說,旁邊幾個大夫都樂了起來。
老劉有些尷尬,老實人做了件不那麼“老實”的事兒,就開始臉紅,說話也磕巴了:“我我;我是……”他瞧著魏大夫吭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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