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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場面!我聽臺南詹兄說,他的師叔可以把丈二長鞭使得像槍般直,一收的時侯,丈二長鞭全纏到腰間去了。一條繩索給他練到這樣,軟硬都到家了。又如一對老夫婦,點點頭就飛過十餘尺的圍牆而不見。這可是親眼見著的。試想,十餘尺的牆哇。國術裡練輕功的方法有很多種,較普通的有綁鐵板,較高超的有赤足在石筍上走,最正宗的,是拿一個竹籮,籮裡盛滿了砂,人站在籮沿上走,籮不可傾下來……等到可以走得疾快時,砂漸漸減少,減少到無砂為止,而人可以在空竹籮上沾足飛行,這樣就可以做到踏雪無痕了。”
“詹兄那時感嘆很深。”我說:“他曾說過,練這麼久功夫,在戰時一不小心、‘砰’一聲,就了結你江湖叄十年辛酸淚,這個時代功夫是幹什麼的!”
這時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都在喝著悶酒,沒有說話。金澄澄的夕陽,已沉重地從西邊沉下去,它的光芒反射在酒瓶上,折射得一蓬金芒,直刺在眼睛上,一時無法張開。
李中生看看夕陽,又看看錶:“快六點了,今晚要早點到道館。”
“我們這麼辛苦的練是為什麼?”老二忽然嘶聲問,他緊握著拳頭,我清楚地看見他拳骨上有一道針縫,那是他有一次一拳碎尺厚水塊時留下的傷痕。
我怕這種氣氛會影響今晚的考試,便試圖努力的來壓平這股兇焰!“我們習武者是挑一個擔子,你說是傳統的擔子,是文化的擔子,是武學的擔子吧,都可以。也許有一天,我們學習了有威力的空手道、西洋拳、截拳道等,或許可以為國術做一點改良。”
李中生顯得有些沉重。老二說:“那像我們幾個大學生,既沒有專心在武技上,學武又有什麼用?”
我忍不住又說了下去:“一般不習武的人也許平常對武打,武俠之類的東西嗤之以鼻,事實上在他們年輕的夢裡,都想當來去無跡、所向無敵的大俠。只是他們後來漸漸成長,成為另外一類的人,不得不衣冠楚楚,他們除了悲傷抑或欣喜若狂時舞擊幾下,也只能在念辛蘇詩詞,讀史記遊俠時,讓俠意豪情在心中飄那麼一下。他們既無勇氣棄文而習武,又苦無文武兼備的能力。然而咱們練了武、有抱負,但文不成武不就,只成了異類,哈哈哈,好笑啊好笑。”
他們都沒有笑。只有我自己笑開了。我真懷疑我自己喝醉了酒。我止住笑聲問:“你呢?李中生?你練來做什麼?”
李中生“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地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他還要“嘿”多少聲,但外面的天真的快要黃了。他說:“我平生不守任何規則,只有在道館中,我才守那麼一點規律。”他的聲音在暮色中聽來很詭異,像黑暗裡的一點金紅菸蒂,亮而無光,燃著便要熄了。
我笑著打破氣氛,學起了杯子,說:“為我們可憐的武術乾杯。”李中生一笑,學起了杯子,“喀勒”一聲,與我的碰在一起。老二喝得差不多了,脖子都紅了,他遲疑了一陣,終於還是舉起了杯子,正要碰杯的時候,在一旁一直不發一言的郭靜,忽然一拳碰擊在桌子上,桌上瓶碗一起“突”地彈跳了起來,我們都唬了一跳,郭靜一個字一個字道:
“武術絕不是這樣子!”
這時碗筷陸續敲落在桌面上,碎聲連連。我們都迷惑起來,什麼時候得罪了他。忽然兩個女學生倉惶的走進來,嘴唇都嚇得發白,手還微微顫抖著。她們穿著綠草衣,黑裙子,一個咬著嘴唇,要哭又偏哭不出的樣子,另一個俏生的臉都白了。她們兩人撞碰著走了進來,一面回頭一面向著店裡叫:
“有人,有人追我們。”
那老闆放下了碗,緩緩站起了身子。那時後叄個太保跌跌撞撞的踏進店裡,有兩個頭髮是卷的,有一個只怕十五歲不到,頭髮留得長長的,花衣服在肚臍打了一個結。他們一進來,一個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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