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頁(第1/2 頁)
想起分別多年的小兒子,顧與堤的眼眶猛然一熱,沉默許久,萬般無奈地說:「你爸他一定是愛阿臨的,但他只是身不由己。」
「他不是我爸!」顧晚風恨鐵不成鋼,「也只有你會覺得他身不由己,他在東輔如魚得水呼風喚雨,阿臨和我才是身不由己!」
顧與堤不置可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緊張忐忑,又滿含期許地問了聲:「那、那你在東輔、見過阿臨麼?他好不好。」
顧晚風也不想讓母親失望,可他無法撒謊:「沒見過。」
這似乎也是顧與堤預料之中的答案,無奈地問:「為什麼不去見見你弟弟呢?你弟弟一定很想見你。」
顧晚風下意識攥緊了拳頭,肩膀微微聳起,咬著牙說:「不想見。」
顧與堤:「可那是你弟弟!」
顧晚風卻說:「他姓宋,我姓顧。」
顧與堤突然很痛苦,再度重申:「那是你弟弟呀!」
顧晚風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牴觸自己的親弟弟,但若是想要為這種牴觸和排斥找藉口的話,也可以找到很多,比如已經太多年沒有見過了,互不瞭解,所以不想再見;比如他一直跟隨宋青山,早就成了宋青山的傀儡,和他的後媽相親相愛,卻不肯來見親媽一面;再比如,阿臨輕而易舉地就見到了人外人,看到了山外山,輕而易舉地就獲得了他苦苦尋求卻一直尋而不得的隨性和自由,所以他覺得不公平,不甘心;再比如,阿臨喜刀,愛刀,卻沒有守刀,他不喜、不愛,卻不得不守,從小就背上了這份重擔,責任刻在了骨子裡,即便現在母親勸他放下,他也放不下了,因為那把刀他已經背了太久。
歸根結底,他可能是一直在怨恨著命運,以至於將這份怨恨延伸到了弟弟身上。
心有枷鎖,掙而不得。
顧晚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倔強又不為所動地對母親說:「你如果想見阿臨,就讓他來見你。你是他媽,他有那個義務來見你。」
顧與堤也想見小兒子,但又不想讓小兒子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一點兒都不漂亮,還病怏怏的。
更何況,快死的人了,還見什麼呀?徒讓阿臨傷心麼?阿臨的身體本來就不好。
所以,顧與堤只能說:「我和你爸分開的時候就約定過了,從今往後互不打擾,阿臨不來見我也是應該的,就像是我過去那麼多年都沒讓你見過你爸一樣。」
其實這也是實話,她和宋青山確實這麼約定過。
但顧晚風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種說辭。
他的母親,總是能有數不盡的理由去為宋青山和宋熙臨辯解。在她的眼中,她的丈夫和小兒子永遠沒有錯。
對於母親的這種固執,顧晚風也總是怒其不爭:「要是沒有宋青山,你的日子一定會比現在好過得多!」
顧與堤卻說:「我要是沒有遇到宋青山,也不會有你,你現在也遇不到那個叫司徒的小女孩。」
顧晚風:「……」
顧與堤:「怎麼樣?無話可說了吧?」
顧晚風:「我、」確實是無話可說了。
顧與堤又哼了一聲:「你也就只敢這麼牛氣轟轟地跟你媽說話,到了人家小姑娘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顧晚風:「……」
顧與堤卻開始喋喋不休了:「你媽心裡的難過和委屈你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人家隨隨便便掉兩滴眼淚就把你心疼的喲,恨不得把心窩子給剝開,把心給捧出來給人家看,怪不得人家總說呢,兒大不由娘,你顧晚風有主見的很!」
「……」
從這一刻起,顧晚風就沒再說過一句話,因為根本找不到開口的機會,從半山腰到出山口,顧與堤吐槽他吐槽了整整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