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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能在自己當皇帝的這幾十年裡，把國家遠近處處的基礎設施建好，給民眾們帶來先進的思想，帶來豐獲的收成，帶來醫院圖書館學校這樣難以毀掉的建築，能夠更廣範圍的造福這整個國度，哪怕子子孫孫裡有昏君暴君，人民也會遲早推翻他們，保護這個全新的世界。

畢竟不是朱家人，還確實沒有那麼多的眷戀。

真的再繁衍個五六代，也跟自己沒多大關係了。

&ldo;皇上。&rdo;陸炳跟隨著他慢慢走著，鶴奴在後邊玩著狗尾巴草，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ldo;嗯?&rdo;虞璁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走到別的地方去了。

&ldo;我只是想……隨便走走而已。&rdo;他低聲解釋道。

&ldo;會議廳裡悶得慌，透透氣也好。&rdo;陸炳看著他，沉默了一刻又開口道：&ldo;你……在想什麼?&rdo;

&ldo;我在想，人是記憶構成的動物。&rdo;虞璁停下了腳步，再次抬頭仰望繁星。

在宮裡的無數記憶，構成了一半的他，讓他越來越像個帝王。

在前世的種種回憶，又留住了一半的他，讓他還記得自己的本心。

陸炳眼神柔和，只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也不再詢問。

他明白，自己身側的這個人心懷天下，恐怕連平時生活裡的瑣事都記不住。

自己能夠陪在陛下的身邊，能做他的手和眼，亦是珍貴的信任。

徐階帶了嚴世藩去了王守仁的府上，老先生聽說是徐大人來了，又問清是皇上的意思，笑意都顯在了臉上。

徐階還生怕老人家不肯收嚴世藩當義子，特意把他作的那篇文章帶來，給老大人又看了一眼。

果真如他所料，老頭兒才看了一半，讚許之色溢於言表。

&ldo;從今以後，你就住在我府裡好了。&rdo;王守仁摸了摸這少年的額頭，讚嘆道：&ldo;天庭飽滿，是個聰明苗子。&rdo;

他側頭瞥了眼嚴世藩的腿，又疑問道：&ldo;可是從前受過傷?&rdo;

&ldo;這孩子孃胎裡落了病，在南京時父親清貧，也沒什麼家底。&rdo;徐階神色一定道：&ldo;我這兩天給他找個醫生吧。&rdo;

&ldo;不必了，&rdo;王守仁揮手道：&ldo;胡太醫明日來我府上診平安脈，回頭給他也看看，我記著針灸應該有用。&rdo;

&ldo;多謝王大人抬愛。&rdo;嚴世藩忙不迭行禮道。

&ldo;叫義父。&rdo;王守仁笑道：&ldo;對了，你會釣魚麼?&rdo;

徐階出了王府，正準備回衙門，一轉頭就碰見了自己手下的小吏。

&ldo;徐大人，您在這兒呢，我可找著您了。&rdo;小吏忙不迭道：&ldo;皇上和楊首輔去了澤天府，明兒還要去視察雲祿集，經部和農部的大人們快忙壞了‐‐車馬已經備好，您現在能過去瞅瞅不?&rdo;

皇上還親自去澤天府了?

徐階怔了下，忙不迭就上了旁邊聽著的馬車。

這頭虞璁和楊一清已經進了修繕一新的澤天府裡，被帶著觀望這一片的試驗田，和旁邊開會議事的房間、衙門的分部。

農業司主事陸如銘頭一次見著活的皇上，話都說不利落。

多虧陸炳早就調配好了四處田地的使用，還安排著把每塊田前頭都寫了標牌，專門備註是種什麼、試驗什麼，如今皇上臨時突擊，四處都忙碌的有條不紊，完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