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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忙笑道:“她哪裡管這些,不過在家裡跟著奶孃繡花罷了。”又把話引到她家幾位少爺身上,這舅媽就把家裡幾個才總角的孩子說的活龍一般,暫時忘了驚歎。
於先生的姐姐趙夫人穿著身秋香色比甲,頭面素淨,是個安靜人,面上也和氣,只坐著喝茶,略問問廷瓏都學些什麼。廷瓏看她氣質到和於先生相象,都是書香浸染的斯文,也很喜歡她,就垂手答道:“每日裡只跟著奶孃做針黹,得閒了略跟著先生識幾個字,如今跟著於先生學琴養性。”
杜夫人聽見廷瓏竟跟著於長洲學琴,就笑道:“我們香玉也學琴呢,只是請不到長洲先生這樣的大家,只請了琴娘教教指法。”廷瓏聽著香玉這名字耳熟,像是知道的,再看這杜夫人穿著十分華貴,一身耦合纏枝刻絲貢緞的衣裙,頭上的金簪鑲著拇指大的祖母綠,一端茶,腕上三四個赤金的鐲子叮噹作響,不笑不說話,隻眼睛十分凌厲,心裡想了半日也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吃飯的時候,姚氏右邊坐了趙夫人,左邊坐了杜夫人,廷瓏順著她下首坐下,挨著那位舅媽。那舅媽似乎對姚家的飯菜十分滿意,樣樣都要尋了方子,回家去試,又問那兩位夫人“是不是比太白樓的味還好些”,誰知那兩人理也不理她,只做沒聽見。連廷瓏都覺出來那兩位有意晾著這位穿大紅的舅媽,而那舅媽卻似乎不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但有她接的上的話頭必要搶上去把話引到自己身上,她一插嘴那兩個就閉了嘴,姚氏只得獨個敷衍一二。
吃了飯,那舅媽端著茶還不斷的誇讚姚府的菜色好,最後更牽扯到廷瓏身上,先誇她賢惠,再從頭髮絲誇到腳後跟,每開場讚歎必以:“哎呦呦”開頭。一杯茶喝下來,廷瓏一聽“哎呦呦”,就心臟一緊,好容易等到姚氏開口叫她回房,廷瓏就鬆了口氣,起身給幾位伯嬸舅媽行了禮,轉身出門腳下雖緩,心裡恨不得撲稜著翅膀飛出那“哎呦呦”的聲波之外。
到了晚間廷瓏去姚氏房中定省,姚氏就笑著把這三人的底細說給廷瓏聽,說道今日那位舅媽,原來那人卻是姚府三房李氏兄長的一個妾,原是外面買的,自從正頭太太沒了,一向都是她出來走動,因來路不正,反最喜穿大紅,不過這京裡頭大多知道她的底細,夫人太太都不大和她交往。
廷瓏聽了只覺好笑,又把她給的那個貓眼石的戒指用手帕包了給姚氏,道:“我不要她的東西,看見就覺得耳朵震的慌。”
姚氏就點著廷瓏的頭罵她:“好利嘴,也不知像誰。”
廷瓏就問姚氏那幾個人來做什麼,姚氏只抿著嘴笑,不肯告訴她。還是張英回來後,廷瓏從那話裡聽出點端倪,倒像是來相看二哥哥的,只不知道是這三個哪家。突然又想起香玉,不就是那天在姚府寒潭的小亭上聽見過,心知是杜家無疑了,就當笑話說給姚氏聽。
誰知接著更是一發不可收拾,隔三五日總有外客要見,幸好再沒見著那位李舅媽那麼鼓譟人。陪客也不太難熬,還總有私房入庫,廷瓏從姚氏那尋了一套梅花攢心九重填漆套盒,把那些東西按品擱在裡頭,挨個顯擺給廷玉看。
廷玉見她一臉的貪婪滿足,笑得像只曬太陽的貓,眯著眼睛盯著自己流口水簡直不敢認這個妹妹。
卻不知廷瓏對著他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滿意,只盼他一直定不下媳婦兒,給她斂財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親一圈
風吹草動
張英大哥已是五十多歲,雖身體硬朗,到底一路風霜,這次押著車馬親來部裡銷算舊賬,路上走了十幾天,染了時氣,咳嗽不止,張英怕他有了年紀不抗勞碌,到京就只留他在家養肺,一應事體都是張英親辦。又在孟端衚衕的老宅設宴請了現管著內務府採買的內相王福深,厚厚的打點了禮物,總算沒有刁難張家商號,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