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冥迷夜興冥迷事(第2/3 頁)
徘徊。
當初他執意立章有容為皇后,就是聽取了溫鈺的意見,以“糟糠之妻不下堂”昭告天下冊封,並嘉獎不忘妻恩之臣。
如今溫鈺以此陳詞求名,他縱然心有謀算,也不能當著朝臣百官的面做貶臣妻為妾之事,去自損英明。
到底,皇帝笑臉相迎應了這個請求。
“糟糠之妻不下堂,這是天理倫常,夫妻恩義,朕既如此作為,自然對你於愛妻之情感同身受,準了。”
又問,“那第二求呢?”
溫鈺愈加恭敬,“鄭氏一族素來忠勇勤厚,端重循良,臣受其恩庇,敬其忱聿,特為鄭氏族長鄭宣請封,以承襲鄭懋武陽侯之位,克承清白之風,嘉茲報政,再接力效忠於陛下。”
談笑間殺氣四蕩,瞠目結舌是呼延晏唯一的神態。
皇帝目光冷冷逡巡在他面上,多日來砥磨的戒備,全然在今日一觸即發。
他的眼裡,溫鈺此時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小獸,在等待時機,好似要匍匐虎撲住更大的獵物。
更大的是什麼?是鄭氏舊部附為羽翼,厚力支援嗎?可一個親王經日苦謀擁戴是要做什麼?
謀逆嗎!
皇帝善於精於算計人心,有著與生俱來捕捉敵人的警覺,經連些日的風聲,他幾乎肯定溫鈺此刻的所想所要——是鄭氏的支援。
可越是那麼懇切想要得到的,他越是疑心忌諱,越是咬牙痛恨,他以為那日叫李廣送的“賞賜”足夠提醒他是在犯上,可他顯然不為所動,甚至在大殿之上,眾人之面,施以明謀,逼他就範。
那一絲厲芒幾乎難以控制得從皇帝眼中流露,但隨即微笑。
“鄭氏一族乃是忠義之輩,如今冀州正在重修整改,朕重民社之司,功推循吏,便賞鄭宣冀州刺史之職,寬他盡心為朝廷效力吧。”
淡漠的語氣,恩威並施的做法,無一是婉拒了一切鄭氏的希望,所有人都瞭然的事情,只有溫鈺視若無睹。
“臣以為,鄭氏為功勳之族,不宜下放,還請陛下賜恩,留用朝中。”
皇帝的胸膛明顯大起大伏,看向他的神色慾加不鬱,“濟陰王……”
“鄭氏對臣有恩有義,臣不得不求,還請陛下成全。”
殿裡一盞盞的紅燭被風吹得次第搖曳,呼延晏早已經看得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世界變得一片死寂,溫熱的酒意如被冷霜凝住一樣,咯噠咯噠的在心尖打響。
呼延晏急忙撲在地上。
“殿下少年意氣,向來事隨情遷,殊不知,鄭氏再為功臣也只是臣,自該是臣為主效力之理,他們能夠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已是天恩浩蕩,萬幸之福。所以……濟陰王趕快謝陛下恩賞吧!”
皇帝的目光迅雷不及掩耳得掃蕩過去,玩味似得賞起溫鈺倔強的容光。
他根本沒有任何動容。
大雨傾盆如柱,方才明亮的月亮早已被黑雲所吞噬。
宴席散後,溫鈺繼續跪在甘泉宮外。
李廣自窗間看著,外面水汽蒸騰,一溜的水籠得跟霧裡煙雲似的。
忍不得暗自躊躇起來,這些日宮裡的相處,也不是不知道小殿下的性情,自是安穩乖巧,今兒像是發了瘋似為鄭氏求情,一時間,李廣根本轉不過來彎。
皇帝一筆重墨落紙,浸汙了一片字跡,他平靜無瀾,用眼尾瞟了瞟窗外,“他還是不肯走?”
李廣慨然含笑,“濟陰王不忍陛下下放鄭氏,想求陛下留情。”
恨然觸動心思,皇帝搓了搓手,將大紙一掀,“前些日子他私下暗會鄭氏舊部,今兒慶功宴上又為鄭氏親族求封,還以恩義之名逼朕就範,他這是要是吃心了!”
李廣蹲下收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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