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冥迷夜興冥迷事(第1/3 頁)
同樣的夜裡,宣室殿中觥籌交錯,人聲空洞而忙亂,這樣俗無可俗的氣氛,終於在意氣風發的帝王前烘托到了極致。
“今日設宴,特為各卿接風洗塵,同祝此番平叛大捷之功,諸卿舉杯滿飲!”
隨著話語的傾覆,溫鈺也應付的揮灑自如,行雲流水得舉杯飲盡。
滿室鐘鼓饌玉,歌舞昇平,溫鈺抬頭望窗外,此時,圓月如銀盤懸掛於靛藍色的夜空,微光清幽而下,瀉在青碧色的琉璃瓦上,更深翳幾分悽迷的氛圍。
不同外面的月色悠然,殿中是一團團俏生生的笑臉。
呼延晏幾壺暖酒下肚,意篤興甚,也腆起來臉來恭維,“今日功成,乃是陛下縱橫謀劃,臣等不過奉命行事,不敢居功。”
南陽王明眸如寶珠熠熠,“能為父皇解憂,是兒臣之幸,兒臣甘之如飴。”
“南陽王殿下此番平叛居功,威振夷狄,立下悍馬功勞,可見少年英姿,著令人敬佩吶!”
這話說得十分高昂懇切,適度輾轉到每一個人耳中,有人羽眉輕展,深以為然;有人輕蔑冷然,不以為意。
然而再多的心思交雜,也抵不過高臺之上的一句話語,顯然皇帝是得意的,得意著他引以為傲的兒子。
“南陽王,確實最得朕心。”他容色欣然遞向座下,掀起一抹喜意,“朕許你討賞一回,有何所求,朕盡數滿足。”
南陽王眸中亮光微閃,將唇邊將溢未溢的歡顏彈壓下去,“兒臣無所可求,只求父皇福祿雙全,萬壽無疆,兒臣能夠承歡膝下,受您天澤庇佑。”
臨海王不適的軒起眉毛,也激得荀太師斑白的雙鬢在燭光微微下閃動,瘦削的臉情不自禁的敷上了一層寒霜,一顧飲酒不語。
他越以退為進,皇帝越喜愛他的淡泊明志,“你孝心可誠,賞賜亦可領,朕許你加食祿八百戶,領管驍騎營吧。”
此言一出,南陽王極度歡喜,這樣的恩寵和器重,他巴巴撩衣下拜,重重叩下頭去,“兒臣謝父皇賞賜!”
皇帝的喜好,一向是朝廷上獲取資訊最靈敏的來源,今日的天恩,無一是把南陽王推上“青睞”之地,何況如今儲位虛懸,諸位之臣不得不動用心思擇主站位。
一時臨海王心中隱隱有些不快,忍了忍,到底不敢露怯嫉色,只好笑晏晏的裝作寬懷大度。
“二弟日表英奇,文成武就,如今已大有功成,為兄深感愧怍啊。”
南陽王寵辱不驚納了他的言意,“皇兄軌度端和,敦睦嘉仁,有此長兄照拂,才是我作為皇弟之幸。”
溫鈺抿唇一笑,作為一個是非之外的人衡量著殿中無硝煙劍戟的纏鬥,緩緩將視線錯過,落在那高位之人身上。
皇帝沒有說話,似賞玩的意味審視著位下的局面,繼續他的江山指點,論功封賞的每一個功臣,如此君恩均揮,雨露勻沾,不偏不倚,賞罰分明,何不令人感慨。
盎然間,心念遲遲地轉動,最後將視線落在了過去,“濟陰王,你舅父呼延氏軍功赫赫,你又為朕謀劃定策,功不可沒,你可要討什麼封賞?”
溫鈺用難以置靜地眼神看著他,眉睫輕動,“陛下愛重授賞,臣確有兩求,還請陛下允准。”
聽到此處,皇帝斜靠在扶手上的手終於握在了一起,“說吧。”
“臣有妻石氏,鄉里良家,歸自微賤,自我不見,於今半年。如今臣顯達尊貴,難忘糟糠舊義,特為臣妻求封王妃位,願陛下恩准!”
說著,溫鈺緩緩從袖中抽出一封紅色的信箋,“這是兩年前柔然大祭司所啟的合婚庚貼。”
呼延晏登時大驚,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控制住自己顫抖的手,惶惶將酒杯按在桌上,
皇帝不動聲色的抬頭,神情中也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