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5 頁)
戰後的日子是人生餘年,那麼現在簡直就是一生的“附錄”了。
直到現在,棟居才真正明白了園池的意圖,從表面上著,園池已經同“731”脫離關係,但他已進入高齡,想到自己風燭殘年,餘生屈指可數,就追思起過去來。由於“731”的經歷是一段不平凡的歷史,所以他並不想遇到當年的同伴。因為他覺得同伴似乎就是“同案犯”。
“同案犯”之間的連帶關係是很強的。同時,“同案犯”的存在又威脅到自己的安全。他想見往日的朋友,但又怕見。因此,從形式上看,是陪棟居訪問,其實他是藉此機會,在棟居的“保護”下重訪故友。
篠崎和園池興致勃勃地談論著往事,完全把棟居丟在一邊不顧。棟居毫不在意地傾聽兩人的對話,一直等待著插話的機會。棟居聽著聽著,發現二人雖然沉浸在思舊懷故之中,卻十分巧妙地將“731”那些令人厭惡的事避開不淡。他們畢竟是“同案犯”,想要徹底暢談過去那些事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不得不避忌那一段共同的關鍵經歷。“731”的經歷實在太特殊了。
“好吧,不談了。篠崎君,您什麼時候來此地開店的?”回憶總算告一段落,園池問起了別的。
“從昭和三十一年開始的,造了精魂塔後,我就想在此地守墓,正好原主出讓這塊地皮,我就乾脆買下啦。”
買地的錢怎麼來的?!棟居想問,但他忍住了。現在篠崎情緒很好,萬一引起他的戒備和反感,他就不肯開口了。
“有您守墓,死去的隊員在陰間一定很高興呀。”
“精魂塔所祭祀的不光是隊員們,還包括全體‘731’犧牲者。”
“難道馬魯他也……”
“雖然石碑上沒刻任何碑文,但根據我的理解,它有二層含義,一是不希望再有戰爭,不希望重演‘731’悲劇;二是祭祀全體‘731’犧牲者的亡靈。”
“我認為‘731’原隊員都是這麼想的,然而您一個人在此買地守墓,一定有更深一層的原因吧。”棟居總算抓住了插話的機會。
篠崎一時語塞,尷尬得不知說什麼才好。棟居認為,這更“深一層的原因”同剛才漏出來的“馬魯他騷亂”不無關係,這就是兩位老人故意避忌不談的話題。
“棟居先生。”園池向棟居使了個眼神,似乎在說:不能問啊!
“你一點也沒有問園池君嗎?”篠崎很意外,他看看棟居,那目光不象是詢問。
“沒有。”
“講給他聽也不能挽回啦。”園池插進來說。
“不、也許不是那樣,因為你是年輕人,所以有必要把我們的戰爭體會告訴你。”篠崎說完,又自言自語地囁嚅道:
“今天正是好機會,我就說一說馬魯他的騷亂吧。直到現在,我只要一閉上眼,就清晰地浮現出那張臉,——被我槍殺的俄國馬魯他的臉。他的叫聲至今還在我耳邊迴盪哪!”
篠崎的眼睛注視著遠方,在那和藹的眼睛深處,出現了只有他才看得見的活地獄。
“我可能會記錯,錯了請園池君更正。那是昭和二十年六月上旬的一個早晨,六月幾日已經記不清了……”
第二節
上午八時三十分,731部隊內各部門早點名完畢,二千多名隊員便分散到各自崗位上工作。
過了一會,關在特設監獄七棟二樓最後一間單人牢房裡的一個俄國馬魯他說身體不舒服,那間單人牢房關著二個俄國馬魯他,其中一個發現同伴身體不正常,於是就叫了看守。
看守對馬魯他身體好壞是很敏感的,所有馬魯他都是活人試驗的材料,為了取得正確的資料,必須記下他們的一切異常反應。
事後我們才覺得這位馬魯他的報告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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