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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鐵英:「多少?」
馬漢山伸出了四根手指頭:「百分之四呀!」
徐鐵英沒有表情,在等他說下去。
馬漢山:「臨走時他還跟我們打招呼,要把這百分之四的股份轉到上海那邊去,被我硬頂住了。鐵英兄,你初來乍到,北平警察局這麼多弟兄要聽你的指揮衝鋒陷陣,這百分之四被他一個人拿走,北平的軍警部門還要不要活了?」
徐鐵英點了點頭,突然話題一轉:「問你句話,是弟兄,你就如實告訴我。」
馬漢山:「對你老兄我還能說假話嗎?」
徐鐵英:「所有的帳是不是都在中央銀行北平分行走的?」
馬漢山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頭。
徐鐵英:「北平分行在裡面有截留嗎?」
馬漢山:「據我所知,方行長還是識大體的,只是為方方面面走帳,他們也不想在這裡面賺錢。」
徐鐵英:「是方行長親自管帳?」
馬漢山下意識望了一眼窗外:「方行長何許人也,他躲在背後,帳都是他那個副手崔中石在管。」
徐鐵英:「崔中石這個人怎麼樣?」
馬漢山:「精明!幹事還能兌現!」
徐鐵英慢慢點著頭,站起來:「不要急,什麼事都要慢慢來。你也不要在我這裡待久了。還有一點,所有的事,對別人都不要說。只要你不說,我就能幫你。」
馬漢山也站起來,伸過手去抓住了徐鐵英的手:「兄弟明白。」
徐鐵英也就把馬漢山送到會議室門口,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走了回來。
孫秘書已經在局長辦公室門口把門推開了,候在那裡。
徐鐵英站在門邊對他輕聲說道:「安排靠得住的人,明天到火車站,看見崔副主任下車就立刻報告我。」
孫秘書:「是。」
已經是七月七日晚上九點,崔中石坐的那列火車到德州車站了。德州算是大站,停車十分鐘。
崔中石坐在硬臥的下鋪,望著窗外的站臺,燈光昏暗,上車的人也不多。
一個中年乘客提著一隻皮箱在崔中石對面的臥鋪前站住了,拿著自己的車牌看了看號碼,又對著臥鋪上的鐵牌看了看號碼,像是眼神不太好,便向崔中石問道:「請問先生,這個鋪位是七號下鋪嗎?」
崔中石望向了那乘客:「是七號。」
那乘客好像有些囉唆,還是不放心:「先生你是六號嗎?」
崔中石:「我是六號。」
那乘客這才好像放心了,把皮箱擱上了行李架,又拿著一把鎖柄特長的鎖套在皮箱把手和行李架的鐵欄杆上鎖了,這才坐在七號下鋪的鋪位上。接著又從手提包裡拿出了一份當日的《大公報》放在桌几上。
「今日的《大公報》,先生你喜歡可以看。」那乘客像是囉唆又像是熱情。
崔中石:「一開車就關燈了。謝謝。」說著不再看他,又望向了窗外。
就在離他們六號、七號鋪位不遠的十一號、十二號鋪,有一雙眼在過道窗前,假裝看報,正在盯著崔中石這邊。
這雙眼,就是在金陵飯店209號房間竊聽記錄那個青年人的眼睛!
第十二章 一介書生
一九四八年的七月七日正是農曆的六月初一,是日小暑。往年從這一日起,北平夜間的衚衕裡已是赤身短褲蒲扇象棋吵鬧一片了。今年戒嚴尚未完全解除,夜近九點,白天尚能出戶的人這時都已宵禁。加之顧宅庭院深深,在這裡便感覺整個北平像一座死城。
曾可達換了一身短袖士林布便服,帶著他那名也換了便服的副官,從自己住的庭院出來,往後門走去。
無月,曲徑邊有昏黃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