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5 頁)
……”
“我沒有病!”拉斯科利尼科夫大聲叫喊。
“那就更不會……”
“滾,您給我見鬼去!”
但是盧任已經自己走了,沒有把話說完,就又從桌子和椅子之間擠了出去;這一次拉祖米欣站了起來。讓他過去。盧任誰也不看,甚至也沒向佐西莫夫點個頭,雖然後者早已向他點頭示意,叫他別再打擾病人了;盧任走了出去,當他微微彎腰走出房門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把帽子舉得齊肩膀那麼高。就連他彎腰的姿勢也彷彿表現出,他隨身帶走了多麼嚴重的侮辱。
“能這樣嗎,能這樣嗎?”大惑不解的拉祖米欣搖著頭說。
“別管我,你們都別管我!”拉斯科利尼科夫發狂似地叫喊。“你們到底肯讓我安靜一下不,你們這些折磨人的傢伙!我不怕你們!現在我誰也不怕,誰也不怕!給我滾開!我想獨自個兒待在這兒,獨自個兒,獨自個兒,獨自個兒!”
“咱們走吧,”佐西莫夫對拉祖米欣點點頭,說。
“那怎麼行,難道能這樣丟下他不管嗎?”
“走吧!”佐西莫夫堅持地又說了一遍,說罷就走了出去。
拉祖米欣想了想,就跑出去追他了。
“如果我們不聽他的話,那可能更糟,”佐西莫夫已經到了樓梯上,說。“不能激怒他……”
“他怎麼了?”
“如果有什麼有利的因素推動他一下就好了!剛才他精神還好……你聽我說,他有什麼心事!一件總也放不下、讓他十分苦惱的心事……這一點我非常擔心;準是這麼回事!”
“也許就是這位叫彼得·彼特羅維奇的先生吧!從談話中可以聽出,他要和他妹妹結婚,羅佳生病以前接到過一封信,信裡提到了這件事……”
“是啊;見鬼,他偏偏現在來了;也許會把事情完全弄糟了。你發覺沒有,他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對什麼都避而不答,只除了一件事,這件事總是會使他失去自制:就是這件兇殺案……”
“對,對!”拉祖米欣附和說,“我不但發覺,而且非常注意!他很關心,也很害怕。這是因為,就在他生病的那天有人嚇唬過他,在警察局長的辦公室裡;他昏過去了。”
“今天晚上你把這件事跟我詳細談談,以後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他讓我很感興趣,很感興趣!半小時後我再去看他……
不過發炎是不會的……”
“謝謝你!這段時間裡,我在帕申卡那兒等著,透過娜斯塔西婭照料他……”
只剩下拉斯科利尼科夫一個人了,他急不可耐、滿腹憂慮地看看娜斯塔西婭;但她還拖延著不走。
“現在要喝茶嗎?”她問。
“以後再喝!我想睡覺!別管我……”
他痙攣地轉身面對牆壁;娜斯塔西婭走了出去。
!
六
但是她剛一出去,他立刻就起來了,用門鉤扣上房門,解開拉祖米欣不久前拿來、又重新包起來的那包衣服,動手穿了起來。怪事:似乎他突然變得十分鎮靜了;既不像不久前那樣精神錯亂,胡言亂語,也不像最近這段時間那樣失魂落魄,驚恐萬分。這是一種奇怪的、突然到來的鎮靜的最初瞬間。他的動作毫無差錯,目的明確,表現出他有某種堅定的意圖。“今天,就在今天!……”他喃喃地自言自語。不過他明白,他還很虛弱,但極度的精神緊張,使他變得鎮靜和下定決心的精神緊張,給了他力量和自信;不過他希望不至於跌倒在街上。他全身都換上了新衣服,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錢,想了想,把錢都裝進了衣袋。一共是二十五盧布。他又拿了那幾個五戈比的銅幣,那是拉祖米欣拿去買衣服的十個盧布找回的零錢。然後他輕輕取下門鉤,從屋裡出來,走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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