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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不想讓蕭彥猜疑,二則我自己心裡也在下意識地迴避著一些事。
他畢竟是我名義上的哥哥,而我,什麼也沒法給他,什麼也給不了,只除了眼前看來花團錦簇的錦繡生活。
輕咳一聲,我笑著掩飾我的不安,拉著他的袖子,將他從視窗牽開,問道:“三哥,這麼冷的天,你站在視窗做什麼?本就身體不好,再給吹病了,該如何是好?”
蕭寶溶微微一笑,竟如月光般蒼白清淡。
他道:“什麼如何是好?人世間的尊貴與微賤,超脫與流俗,三哥什麼沒經歷過?如有幸,則隨緣活著;如不幸,則便歸於塵土。來處來,去處去,也沒什麼了不得的。”
我一陣心疼,自己動手,上前關了窗,拉了他在榻上坐下,摸他的手裡,果然是冰涼的,忙換了小惜倒了茶來,親手奉給蕭寶溶。
蕭寶溶含笑接了,用熱茶捂著手,低頭抿了一口,柔聲問道:“阿墨,是不是有事?”
我抬頭瞥一眼小惜。
小惜會意,立刻和小落將房中侍女帶出,闔了門,讓我和蕭寶溶獨處一室。
蕭寶溶微帶迷惑,抬眼望我一眼。
明明很清澈的瞳仁,卻在掃到我面頰時溢位格外明亮的溫柔來,讓房內清冷的空氣無端地曖/昧起來,連我的臉上也漸漸地竄燒起來。
“阿墨!”
他低低地喚,緩緩放下茶盞,拂著我額邊的髮絲,肌肉極均勻的如玉臂腕輕輕攏住我,裘衣上柔軟的風毛便溫潤潤地一下下撲到發燙的面頰。
距離太近了,我居然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微側了臉,輕聲道:“三哥啊,明天我要離開寧都了!”
他的手臂微微一僵,聲音卻柔和依舊:“幾時回來?”
其實這也正是我自問的。
我之所以特地來看他,就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回宮,什麼時候再夠再來看他。
戰場無情,刀槍無眼,連蕭彥此時都身陷危境,生死難料,我過去了,天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
就如當年吳皇后所說,我既然享受了我的身份地位所帶來的榮耀,就不得不承擔我這身份地位應該承擔的責任。
當年是被迫,現在是自覺。
即便前面有刀山火海,我也無路可退。
閉上眼,深深地嗅著他衣衫上濃郁的杜蘅清香,我輕聲答道:“不知道。也許很快,也許……很久。”
“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我感覺到他身體的震動和呼吸的突然急促。
他這樣聰明的人,經歷過權謀宮變,感覺遠比他人靈敏,自然明白必定出大事了。
遲疑片刻,我到底沒有瞞他,“三哥,我父皇在和魏軍作戰的時候……病了。目前雖是把訊息瞞得鐵桶一般,可時日久了,恐怕終究瞞不過去。我也不曉得……以後會怎麼樣。”
蕭寶溶的手臂收緊,將我揉在懷中。那姿態,似乎又想如小時候一般,將我藏到他的裘衣中,用暖而軟的皮毛將我裹著,不讓我受半點風雨委屈。
“去……去戰場?”
他的聲音,分明地哆嗦著,“不行……若再出事,誰來幫你?誰來救你?”
那話語中的驚懼和痛楚,剎那擊中到我心底最深處,讓我再禁不住,環住他的腰,無聲地落淚。
這世間,最疼我待我最好的人,總是他。
便是他人遺棄傷害我千回萬回,一回頭,依然有他骨秀神清地站在原地,用他固有的溫柔和包容,靜靜地凝望著我。
只要我願意,他總會這樣擁住我,傾他所有,盡他所能,默默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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