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頁(第1/2 頁)
笑意在太后面上漫開,沉吟片刻,更顯欣慰:「這丫頭真是個通透的。」
宮妃有孕大多都會謹慎,她當年懷楚稷時也藏了一陣子才敢說出口,生怕說得太早易被人下手,孩子不明不白地就沒了。
可那個時候的太后也是先帝的生母,且母子連心未有嫌隙,她卻沒想過私底下跟太后報個喜。
誠然,這種喜不報也罷。不論誰是太后,只要跟皇帝一心,都會體諒嬪妃的這份顧慮。
但這喜報了,就是在盡孝、在示好,在告訴她這當婆母的,佳嬪心裡沒拿她當外人,防天防地都不防她。
太后若不細想這些,只把事情當個添人丁的喜訊來聽,心裡就舒坦。
想清這些,心裡更舒坦。
她便吩咐嬤嬤:「你去庫裡找一找,哀家的嫁妝裡有一對尚好的和田玉如意,還有個雕花臂擱,拿去給佳嬪賞玩吧。」
嬤嬤一滯,面顯遲疑:「太后您……」
「糊塗。」太后從鏡中斜睃著她,「旁人問起來,只說是哀家體諒她在竹園一事上受了驚,拿去安撫她的。」
嬤嬤恍悟:「諾。」
「去吧。」太后催著她去,卻仍無意叫宮女進來幫她梳頭,逕自接過了木梳,慢條斯理地梳了起來。
翌日天明,純熙宮的宮門終於不再緊閉,「消失」多日的佳嬪也又露了臉,規規矩矩地到棲鳳宮問安。
儀嬪沒了,舒嬪按資歷就排到了右首最尊的位置。顧鸞的座次挪到了左首,與舒嬪相對。
「佳嬪已故」「佳嬪受了重刑」的訊息沸沸揚揚地在宮裡傳了這麼多天,見她毫髮無傷地出來,眾人的神情多少有些複雜。
顧鸞全作未覺,只離席朝皇后深福下去,恭順地解釋:「前些日子皇上為著竹園一案煩憂,馬是臣妾的,臣妾難逃嫌隙,又恐節外生枝,只得自請禁足不出。是以一連數日未能向皇后娘娘問安,娘娘恕罪。」
「快起來吧。」皇后一如既往的和顏悅色,「張氏糊塗,害得你與賢昭容無辜受累,能查清案子讓她惡有惡報便最要緊,虛禮不必在意。」
顧鸞落座回去,道了聲謝。皇后看看眾人,又言:「倪氏在前,張氏在後,可見蒼天有眼,膽敢作惡就必遭報應。你們日後都別再犯糊塗了,人都難免有私心,但這私心也當加以約束,別等惹出大禍追悔莫及。」
這話說得沉肅有力,眾人皆搭著宮女的手起了身,福身應道:「諾,臣妾謹記皇后娘娘教誨。」
這日皇后無心多留大家,離開棲鳳宮,顧鸞就回了純熙宮去。剛至宮門口,就覺院中比平日多了些人,氣氛亦有些壓抑,她抬眸,即有個宦官上了前,向她揖道:「娘娘,下奴是宮正司的。這……案子雖結了,但娘娘的馬素來是楊茂照料,出了這樣的事他有失職之過,宮正女官下令……杖二十。」說著他有了些難色,趕忙又道,「女官知道這是一直為您辦差的人,一應藥品都備好了,娘娘放心。」
顧鸞聽得出,宮正司這是在照章辦事之餘多有奉承討好之意,否則大可不必有那末一句話。抬眸看了眼已被押出屋來的楊茂,她道:「你們按宮規行事,罰便罰了。回去告訴宮正女官,本宮沒有那麼小心眼兒,只要有章可循本宮不會記仇,讓她不必這樣緊張。」
「諾。」面前稟話的宦官鬆了口氣,顧鸞復又前行幾步,在楊茂跟前停住腳:「忍一忍,回頭留在純熙宮養傷。」
「謝娘娘……」楊茂垂眸低聲,待得顧鸞進了殿,他就被押出了純熙宮。
竹園一案至此便算徹底了結。天氣很快又冷了一重,轉而連下了幾場大雪。常言雖說瑞雪兆豐年,可雪時時不停,顧鸞為著身孕也不敢出門了,日日在純熙宮裡又不免悶得慌。
楚稷看她實在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