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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即便真的棄了我,也不要緊。我那樣做,並不是為你。”霍仲亨目光變幻,溫柔神色斂進深不見底的眼瞳裡,卻仍是笑著,“那是為了什麼?”
“為了四個字。”念卿輕忽地笑。
霍仲亨神色凝重,卻聽她柔聲開口,“你說,志在家國。”
不是山盟海誓,不是你儂我儂,僅僅只是他的家國之志。
“好不好笑,我這樣的人也肯認命赴死,卻是為這樣一個緣由。”她明眸微睞,自嘲地挑起唇角,笑容裡透出深切的涼,“你都不曾有半些好處給我,若真是那樣死了,到陰司裡也被判官笑話,竟有這樣奇蠢之……”這番胡話到底沒能說完,便已給霍仲亨一手鉗住了下巴,再也說不下去。他的面容冷冰冰,傾身俯近她,“我說什麼你便信麼?”
念卿呆了一呆,也是,“志在家國”不過是冠冕堂皇一句口頭話。可她信,真的信,自始至終不曾懷疑。霍仲亨冷冷詰問,“或許我是欺世盜名之輩呢?”念卿說不出話,卻決然搖頭,眉目間盡是不肯伏低的倔強。他鬆開手上鉗制,她脫口便說,“那我也信!”
他說什麼都是可信的,他不是旁人,他是霍仲亨。縱是人皆負我,也總有一個人值得豁出所有去信上一回。不若此,人生豈非太過蒼涼。仿如母親遇著她的紳士,人人都會遇上那麼一劫。而她的劫,便是他了。
霍仲亨眼裡霜色融開,暖暖地看她,“還說不是為我?”
一語驚醒夢中人,兜兜轉轉到此刻,轉念想來,誰說不是為他!換作旁人,說什麼家國,說什麼共和,只怕她也不肯信的。原來,她不似自己想象的涼薄,她愛他竟也這樣多。
念卿這副怔愣神色落在霍仲亨眼裡,卻令他七竅生煙,幾欲發作——什麼冰雪聰明、七竅玲瓏,原來她是這麼個糊塗的東西,一直跟他擰著勁,假裝未曾泥足深陷。都到了這地步,他肯俯首稱臣了,她卻還妄想全身而退!霍仲亨不動聲色,語聲越發醇和溫潤,“這些風波都過來了,往後你有什麼心願儘可以告訴我。上天入地,我總會為你辦到。”
心願,她的心願……念卿震動,萬般滋味都在這一刻湧上心頭,曾經無數次午夜夢迴,或卑微、或奢侈、或渺茫的希望如潮水而至。偏偏到了今日,卻只剩下無邊惆悵。他掌心覆上她手背,含笑凝望她,“念卿,說你的心願!”
“我的心願……”她恍惚笑笑,終於記起很重要的事情,“對,我想從此自由自在,去我想去的地方,說我想說的話;和念喬一起回我們從前的家,把媽媽喜歡的院子再修起來。”她閉眼想了半晌,猶自喃喃囈語,“我想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在沒有人認得我的偏僻山村,養很多貓和狗;或者,住在海邊的屋子,春天的時候種下很多花……啊!”念卿猝然痛呼,被霍仲亨猛地攥緊手腕,抬眼見他面色鐵青,一張臉上烏雲密佈,似有雷霆暴雨將至的徵兆。
她說了半天的心願通通都是亂七八糟,竟沒有一句提到他,竟沒想過要同他執手到老,卻說什麼自由自在,要去很遠的地方……霍仲亨冷冷瞪住她,只覺這輩子都沒這樣失望憤怒過,正待開口時,車子卻是一緩,穩穩駛入了燈火輝煌的迎賓道上。
華燈照耀,沿途警衛士兵立正向霍仲亨座車敬禮。遠遠已見燈火輝煌,宴會廳外滿滿的豪華轎車一字排開在草坪上,穿黑色燕尾服的侍從每三步一人侍立在側,儼然昇平盛世,繁華無邊。車門開處,吳議長領著一眾高官早已迎了出來。念卿將手遞給霍仲亨,甫一站定,兩側隔欄外頓時有耀眼白光閃動。念卿下意識抬手去擋,卻被霍仲亨一手攬住,不由分說挽住她步上大門臺階。
此起彼伏的白光閃得人眼花繚亂,被攔在遠處的中外記者不顧一切想要靠近,紛紛高舉了照相機朝他們掀動快門。如此場面念卿並不陌生,站在光環中央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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