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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蘭溪竹跑到對面,崔承彥的部下就對著他喊道。
身後的兩萬將士們握緊著拳頭,緊張地看著這一幕。
蘭溪竹照做了,他輕盈地下了馬,然後溫柔地摸了摸馬頭,「回去吧。」
外面很危險。
那馬兒似乎是通靈性的,嘶鳴了兩聲,依依不捨地拱了拱蘭溪竹。
蘭溪竹笑了笑,一臉雲淡風輕:「我可保不了你的命,趕緊回去吧。」
他抽下了馬鞭,然後不重不輕地拍了一下他,鞭子指向茨城的城門。
馬兒跳起身來鳴叫了一聲,驚得兩軍都能聽見這悲愴的馬鳴聲。
有些年紀小的已經忍不住流淚了。
他們知道外面站著的這個人是為了誰而赴死。
有幾個衝動地想要衝出城門,卻被攔住了。
將士們受過蘭溪竹的囑託,要看住那些衝動的,要不然他就白白犧牲了。
他走了不要緊,留下的人需要繼續看著茨城,直到陛下的援兵趕來。
兩軍交戰的場地被匆匆清理了一番,蘭溪竹闖過這塊空曠的地方,四處打量了一番。
說是空曠也不算,但活人確確實實只有他一個。
這塊土地上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鮮血的腥味刺激著他的鼻子,他難受得快要喘不過氣。
蘭溪竹心裡有愧。
若是自己能更早地意料到崔承彥的意圖,若是他的準備能夠再充分一些,地上的這些屍體是不是會少一點。
兩軍的戰鎧顏色分明,是敵是友並不難區分。
屍群中,他看到了一張稚氣未脫的臉。
那孩子不過才十三四歲的樣子,大抵是西南的駐軍,和西南本土人長得更像些。玄羽騎募兵的時候對年紀這一關卡得嚴,沒有十六歲根本就進不來。
他雙眼瞪得很圓,似乎是死不瞑目的樣子。
蘭溪竹輕輕地蹲下身子,緩緩蓋上了他的眼睛。
他不能讓他安息,但是起碼讓他好走。
「你是……南衡的功臣。」
他微微一笑。
雖然拉你住自己都自身難保了,但是他在這些年紀小計程車兵中總是能看到自己從前的模樣,忍不住更加心疼。
他們本來有很長的人生。
若是沒有被送到戰場上來的話……
蘭溪竹此刻的內心是放空的。他不知道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磨蹭讓崔承彥的箭突然射穿自己的心臟,但就這麼短短一段路,他還是想慢慢走完。
讓他再好好看看,這些勇敢的將士們。
讓他再多留片刻,在南衡的大好江山。
當蘭溪竹走到希蘭軍隊面前的時候,數十個人突然圍了上來。他們掏出了槍,然後架在蘭溪竹的脖子上,十幾個人硬生生地把他按得跪倒在地。
蘭溪竹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他手無寸鐵,這些人還這麼怕他。
怕是看自己如同看到了三哥,抑或是聽慣了自己在塞北時的威名了。
「崔承彥,在何處。」
他吐出了六個字。
對方說想用自己一個人換一座城,他已經到了,崔承彥卻還不到,難不成是想出爾反爾嗎?
「王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
一個長相陰狠計程車兵叫道。
蘭溪竹不過時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那人就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叫你們的王過來跟我講話。」言下之意是他們在這些螻蟻還不配跟自己講話。
「蘭將軍。」一道冰冷卻隱含著兩份戲謔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國王計程車兵紛紛為他讓道,「別來無恙啊。」
崔承彥從這些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