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溼氣味。
風把世界攪動得不安寧,溫伏在費薄林的屋簷下偏安一隅。
他嗅到水氣抬起頭那一刻,大雨落下來了。
先是一滴墜落到陽臺的瓷磚上,砸開變成細密的小水珠,接著四面八方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
溫伏穿的大背心一會兒向後飄,一會兒往前鼓,衣服裡灌滿了潮熱的風,他身上是費薄林親手洗出來的涼爽氣味。
對面和左右的鄰居開始冒著大風到陽臺收衣服,溫伏不忙活,他們家晾衣服的竹竿早就空了,費薄林看見天色暗下去時就去陽臺把衣服收好了。
他低頭又啃一口西瓜,悄悄把籽兒吐到角落的花盆裡。
小時候聽人說西瓜籽吃進去,肚子就會長西瓜,吐進土裡,土裡就會發芽。
溫伏盯著費薄林的蘆薈花盆,蹲過去把那枚西瓜籽用土埋起來。
埋完後手上都是泥,他下意識要把泥擦在衣服上,猛然想起自己如今不是跟著養父,可以活得乾淨又規矩,手髒了也能立馬回家洗,於是一骨碌起身往廚房跑,跑到費薄林身邊擰開水池的龍頭衝手。
費薄林看他手指頭汙糟髒黑的,問:“幹什麼去了?”
溫伏說:“種西瓜。”
費薄林:“西瓜籽吐到垃圾桶裡。”
面對這種奇怪的回答,他沒有一絲遲疑,連猜都不用動腦去猜:“花盆是養蘆薈的,不能種西瓜。”
溫伏輕哼一聲,湊到鍋邊,嗅嗅鍋裡被開了刀裹上粉又炸成金黃色的魚,一股酸甜的鮮味兒直鑽鼻子。
他嚥了口唾沫,指著魚問:“這是什麼?”
“松鼠桂魚。”費薄林說,“糖醋味兒的。”
“可以吃嗎?”
“現在不行。”費薄林伸手,把溫伏的額頭抬起來,“還沒淋醬。”
他將溫伏趕出去,總怕自己才洗得乾乾淨淨的人進了廚房又染上一身油煙氣。
溫伏瞅了他一眼,一拐彎兒,往房間裡跑了。
費薄林伸出頭說:“快吃飯了,別再吃西瓜了。”
就這一句話的功夫,溫伏又回來了。
手裡拿著那把印滿“瑪麗亞醫院”的廣告扇子。
費薄林不讓他進廚房,他就扒拉在門口,胳膊長長地伸進去,給費薄林扇風。
費薄林含笑睨了他一眼:“我不熱。”
溫伏不信。
他剛才在鍋邊上湊那麼幾秒,灶臺的火氣就散過來,熱得他直冒汗。
費薄林雖然不出汗,但溫伏以己度人地覺得他一定很熱。
在盛夏的灶火邊做飯的人怎麼可能不熱?
不過溫伏也不吱聲,只是手上動作沒停,大開大合地給費薄林扇風。
一邊扇,一邊學著費薄林的口吻說:“以後……”
費薄林瞥過來:“以後什麼?”
“以後給薄哥買個能裝廚房的冰箱。”
天氣熱了,就讓費薄林去冰箱裡做飯。
“沒有這種冰箱。”費薄林無情地點醒他,“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
“為什麼?”
“我會凍死。”
“……”
糖醋魚起鍋時,外邊炮雷響起第三聲,居民區停電了。
費薄林一邊淋醬一邊說:“把西瓜拿進來,準備吃飯了。”
溫伏目不轉睛盯著一盤子黃澄澄的松鼠桂魚,口水吞個不停。
費薄林一開口,他鑽得比誰都快,腳底下拖鞋跑得吧嗒響。
晚飯家裡四個菜,一盤魚,一道青椒肉絲,一碗糟黃瓜條——是曬乾了水分的黃瓜條,變得又薄又細,放進罈子裡用小米辣、泡椒和花椒醃一個月再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