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惚間想起費薄林告訴過自己,洗完頭髮最多賴在外面二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到,還不去吹頭髮,費薄林就要來逮他。
溫伏太困了,一開口比平時嗓門還小還細,懶綿綿地問:“二十分鐘了?”
費薄林點頭。
可溫伏不想起床去吹頭。
怎麼能叫睡著的人起床去吹頭,這簡直沒道理,他又不是沒哥哥。
溫伏抬起胳膊握住費薄林放在他髮間的手背,朝對方轉過臉,藉助書桌上昏黃的光暈,醺醺然般望著費薄林,用一邊面頰摩擦費薄林的掌心,祈求似的低聲問:“薄哥能幫我吹嗎?”
費薄林覺得不行。
在這樣下去溫伏要被慣得無法無天了。
他一邊給溫伏吹頭一邊這樣想。
家裡的吹風機是林遠宜還在世時那個理髮店老闆娘送的,功率大,聲音響,溫伏半個身子探出去趴在費薄林腿上,一動不動。
他睏意正濃,上下眼皮打著架,磕磕絆絆剛要合攏,頭頂吹風機烏拉一聲就把他驚醒了。
費薄林給溫伏從後往前吹著頭,見溫伏睡得不安穩,便把功率跳到最小一檔,可仍是不管用。
他輕聲道:“以後……”
說到這兒,費薄林頓了頓。
他嚥下那句“要是有錢了”的假設,只說:“咱們買個靜音的吹風機。”
溫伏迷迷糊糊抬眼看他:“吹風機有靜音的嗎?”
“總會有的。”費薄林說,“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的。”
溫伏想了想,問:“那有洗完不用吹的頭髮嗎?”
費薄林:“有啊。”
溫伏望著他。
費薄林:“假髮。”
溫伏:“……”
溫伏頭一耷,接著埋在費薄林懷裡睡覺。
睡著,被吹醒,又睡著,如此迴圈往復,溫伏瞌睡沒睡成,吹完頭髮時一抬頭,本就不算柔順的滿頭黑髮全炸開了。
他木木地趴在床頭,仰視著床前的費薄林,茫然眨眼,不知道對方盯著他的頭頂做什麼。
費薄林亦對著溫伏沉默。
……好像一隻被電過以後渾身炸毛的黑貓。
他收好吹風機,不願承認這是自己的手藝,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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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過,就是期末。
教學樓下的樟樹枝繁葉茂地遮出了一條林蔭小路,花壇蔥鬱,人聲與蟲鳴總是互動沸騰著,戎州的盛夏徹底來臨。
祁一川離開那天是期末考試最後一場結束後的下午,他出國的航班在晚上十一點,幾乎來不及與所有人好好道別就要抓緊時間上路。
翰陽班的學習氛圍緊張,但同學私下並不深交,尤其是對於他這樣一個只來一個學期的交流生。給祁一川送行的人裡除了溫伏他們小組和蘇昊然,另外幾個就是平時跟祁一川組隊打球的朋友。
他把戎州家裡所有的漫畫單行本裝在箱子裡全送了溫伏,臨上車前趁費薄林沒看見,飛快摸了一把溫伏的頭髮:“漫畫你留著慢慢看,看的時候要記得想起我。哈哈!”
說完一腳上了車,給所有人揮手:“再見!”
溫伏抱著沉沉一個大箱子目送他。
祁一川從車窗探頭:“溫伏,怎麼不給我說再見?”
溫伏學著動漫裡拖長聲音說:“加——納。”
臉上表情卻仍是空白冷淡,這句熱情的告別被他說得宛如機器人般毫無熱情。
費薄林拿走他手裡的箱子:“好好說話。”
溫伏揮手:“……再見。”
他對離別這種事還沒有太強烈的敏感度,朋友的離開在他眼裡和吃飯睡覺一樣平常。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