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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個雜種!他怎麼能這麼說?&rdo;克雷格小聲回答。&ldo;庭審不就是為了找出死因嗎?&rdo;

&ldo;你說得對。但也允許他陳述自己的主張。我承認，他說話確實有煽動性。遺憾的是，這是他的一貫風格。&rdo;

&ldo;下面，&rdo;託尼說著伸出食指，指向天花板，&ldo;在我向在座的好人詳盡描述事件經過，證實我開頭的觀點之前，我想跟大家交代一下我的背景。我跟辯方律師不同，沒上過哈佛。我就是個普通的北區小孩，有時候說話也不太注意。&rdo;

水管工助理大笑，那兩個穿滌綸西裝的商人儘管有點傷了自尊，也擠出一絲笑容。

&ldo;不過我會盡力的，&rdo;託尼加了一句。&ldo;如果你們覺得在這兒有點緊張，告訴你們，我其實也有點緊張。&rdo;

三個家庭主婦和那個退休教師沒料到託尼會這麼坦白，都笑了。

&ldo;跟你們這些好人，我有話說在前頭，&rdo;託尼繼續說。&ldo;就像我跟我當事人說的那樣。我沒辦過幾個治療失當的案子。事實上，我這是頭一回。&rdo;

那個肌肉發達的消防隊員笑了，點點頭，對託尼的坦誠表示讚許。

&ldo;也許你們心裡在問：那這個義大利佬為什麼要接這個案子?我告訴你們為什麼：為了保護你、我以及我的孩子，別受博曼大夫這種人欺負。&rdo;

倫道夫站起來，一副貴族氣派。&ldo;法官大人，我必須反對。原告律師有煽動之嫌。&rdo;這時大多數陪審員臉上都顯出一絲驚訝。

戴維森法官從鏡片上方看著託尼，有點惱火，也有點詫異。&ldo;你剛才的言論已接近法庭忍耐的極限。法庭確實是唇槍舌劍的戰場，但既定的習俗和規矩還是要遵守的，特別是在我的法庭裡。我的話你明白嗎?&rdo;

託尼舉起兩隻熊掌作哀求狀。&ldo;明白!我向法庭表示道歉。問題是，有時候我的情緒會控制不住，剛才就是。&rdo;

&ldo;法官大人……&rdo;倫道夫抱怨道。不過還沒等他說完，法官就揮手示意他坐下，同時讓託尼繼續說，但要注意措辭。

&ldo;這裡快變成馬戲團了，&rdo;倫道夫一邊坐下，一邊小聲說。&ldo;託尼&iddot;法薩諾是個小丑，但是個狡猾而聰明的小丑。&rdo;

克雷格看著辯護律師，這是他第一次在倫道夫冰山般的沉著中看到裂縫。他對託尼的評價令人不安，裡面夾雜著不情願的欽佩。

託尼看了一眼講臺頂上檔案架上的卡片，繼續開庭陳詞：&ldo;你們中有些人可能會奇怪，為什麼這樣的案子不是由知識淵博的法官來審，由此可能會問，為什麼非要我們中斷正常生活來斷案。我告訴你們為什麼。因為你們比法官更有常識。&rdo;託尼依次指著各位陪審員，完全掌握了他們的注意力。&ldo;真的。不是有意冒犯你啊，法官大人，&rdo;託尼說著抬頭看著法官。&ldo;您的記憶庫裡裝滿了法律、條例以及其他各種跟法律有關的繁文縟節，而這些人‐‐&rdo;他的注意力又轉回陪審團‐‐&ldo;能看懂事實真相。在我的詞典裡，這才是絕對真理。如果我有麻煩，一定找陪審團。為什麼?因為你們這些人，可以用常識和天生的能力，看透法律的迷霧，告訴我真相在哪裡。&rdo;

有幾個陪審員點頭表示同意。克雷格覺得自己心跳加快，腹部開始痙攣。他最擔心的事就是託尼會控制陪審團，現在已經發生了。這場倒黴的官司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