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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0歲男子,由這些人擔任崗哨,禁止行人進出,而後日軍或偽警察開進,挨家挨戶搜查。抓到抗日分子之後,才可解除封鎖。
張愛玲在《封鎖》中的描寫,與實際情況完全吻合。小說裡講,當封鎖開始了一小會兒之後,“街上一陣亂,轟隆轟隆來了兩輛卡車,載滿了兵……”每當街上有封鎖發生,就預示著將有地下抗日分子被逮捕。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朋友亦有形形色色(4)
這種“封鎖”,不僅給百姓生活帶來很大不便,而且對有愛國心的人來說,也是一個大大的夢魘。
但是,這種壓抑和恐怖的氣氛,在《封鎖》里根本看不到。我相信,幾乎所有的讀者,都把這個小說的背景,當成了時下的“堵車”來體會——那不過是現代都市中的一種無奈。
她寫得很好:“封鎖期間的一切,等於沒有發生。整個的上海打了個盹,做了個不近情理的夢。”也就是說,都市裡對現狀不滿的人,在一個偶然機會里宣洩了一下。
可是,在生與死、善與惡搏殺的背景下,精雕細刻,寫出這樣的一場旖夢來,不是太冷血了麼!
因此,我們就不難理解,一些正義人士對張愛玲的竄紅,會有何等的不安或牴觸。
蘇青對“後起之秀”張愛玲高看一眼,張愛玲對蘇青也就極有好感,後來又陸續把一批作品給了蘇青。
自《封鎖》起,每期《天地》都有張愛玲的作品發出來,先後有《公寓生活記趣》、《燼餘錄》、《談女人》、《私語》、《中國人的宗教》、《道路以目》、《談跳舞》等,這裡面,有不少是張愛玲的重頭散文。
不過,平心而論,蘇青對張愛玲並非僅有利用,她原本是不大喜歡和“同性”交往的,嫌女性太瑣碎;但對張愛玲,卻是實心篤意地好。
兩個人算是惺惺相惜吧——都是靠自己的一支筆打拼出來的女人。
在《傳奇》出版後的茶會上,蘇青大約是怕“言語不通”,鄭重其事地寫了評語,請吳江楓向眾人念出來,其中道:“我讀張愛玲的作品,覺得自有一種魅力,非急切地吞讀下去不可。讀下去像聽悽幽的音樂,即使是片段也會感動起來……”
張愛玲自然是投桃報李,除了給文章,還經常為《天地》手繪插圖,並親自為《天地》設計了新封面,背景是青空,有輕雲數朵,下為一女子臉龐,神情似熟睡亦似冥想,大有以天地為衾被之意。
後來張愛玲索性寫了一篇《我看蘇青》,大大地抬舉了好友蘇青一番。
她說:“低估了蘇青的文章的價值,就是低估了現代的文化水準。如果必須把女作者分作一欄來評論的話,那麼,把我同冰心、白薇她們來比較,我實不能引以為榮,只有和蘇青相提並論我是甘心情願的。”
這段話說得比較狂,而實際上她也做到了——張愛玲要的就是超越前代!
這篇《我看蘇青》,篇幅非常之長,活畫出了一個張愛玲心目中的蘇青——“亂世佳人”。
張愛玲是個內向抑鬱的人,她需要有像蘇青這樣性格粗糙一些的朋友。
這篇寫蘇青的文章,比較著名的一段文字是在結尾,寫一次蘇青離開張愛玲的公寓之後,張愛玲自己的心情:
她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在黃昏的陽臺上,驟然看到遠處的一個高樓,邊緣上附著一大塊胭脂紅,還當是玻璃窗上落日的反光,再一看,卻是元宵的月亮,紅紅地升起來了。我想著:“這是亂世。”晚煙裡,上海的邊疆微微起伏,雖沒有山也像是層巒疊嶂。我想到許多人的命運,連我在內的;有一種鬱郁蒼蒼的身世之感。“身世之感”普通總是自傷、自憐的意思罷,但我想是可以有更廣大的解釋的。將來的平安,來到的時候已經不是我們的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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