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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好丈夫或好妻子或好兒女。這樣想時我不可避免的絕望了,對生活,對人生。
現在天已經黑了,總有也九十點鐘,天空不見一片浮去,也不見一點星光,沒有月
亮的大地呈現出死寂的氛圍。看慣了的小巷和樓群隱入黑暗,水泥鋪就的街面也彷彿沉
入水下,讓人不知深淺。我站在牆根,像是踩在冰面上,神經緊張,懼怕自己會隨著冰
裂聲落進大地下的黑暗,那裡或許就是地獄。這讓我想起尼採在一本書中說的話:&l;往
彼端去是危險的,停在半途是危險的,向後睢望也是危險的,戰慄不前進都是危險的。
&r;到處都是危險的,那我該怎麼辦呢?我不是超人,超人也根本不存在,沒有人能拯救
我,我只能猶豫著,立在原地不動。
遠處近處的燈光給了我些許安全感,我已漸漸從巨大的恐懼中掙脫,並試著回想這
一天所發生的種種怪異的事情。我發現這些事情之間沒有本質關係,卻又有蛛絲馬跡相
連,甚至在記憶深處還有點熟悉,似乎在什麼時候經歷過。我仔細的回憶,從小學到大
學直至今日,並無任何不妥。平庸如我這樣的人何止億計,為什麼偏偏是我這個庸人被
選中,來親身體會今天這樣的事呢?這裡面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許每個人的出生都是有
原因的,為了將來的某一天或某一片刻,為此而生而死。
不知誰家的鐘噹噹的響過十一聲,朱華還沒回家。我貼靠在牆壁上的身軀已僵硬不
堪,這個時候如果能有一張沙發和一杯熱咖啡該有多好。我突然又想到朱華,她不會是
出了什麼事吧?中午連昊殺妻,那個時候正是朱華回家吃午飯的時間,心下一驚,冷汗
剎那噴出汗毛孔,渾身上下冷冰冰的。我轉身奔進漆黑的樓道,跌跌撞撞的衝上五樓,
顫抖的手不論如何也不能將鑰匙插進鎖孔,一心急便用力撞門,只一下,門居然就開
了。我站在門口,握著一串鑰匙,喘著粗氣,心跳不止。屋子裡很靜,氣味芬芳,期間
還夾雜著淡淡的鴿糞臭,朦朧中傢俱都在原來的位置,每一樣東西都不曾改變,這個家
好像一切正常。透過窗戶,我看到外面遙遠的地方有車隊行進。我定定了神,在鐘聲滴
答響中邁進家門,開啟燈,明晃晃刺目的光線使人眼有些不適,我眯起眼睛,掃視屋內
的情況,正像氣味所顯現的那樣,熟悉的每樣東西都未曾改變。我關上門,倒坐在沙發
裡,長長的深呼吸,似乎已把所有恐懼關在了門外。
在牆根站了一天,人相當疲倦,也很飢餓,我在廚房翻出些冷飯吞下,並給朱華單
位打電話,居然有人接,語氣頗為惡劣的說加班正煩著呢,找人明天再說。然後就掛掉
了。我倒了杯涼開水,靠在沙發裡,全身痠痛,從肌肉深層泛出拉傷般的痛楚。我放鬆
身心,對自己說沒事了,朱華只是加班。我要先休息會,然後再去接她。這樣想時我幾
乎已要睡去,卻又忽的驚醒。我告誡自己不能睡,起身開啟電視機,電視裡正在播美國
九一一事件的專題報導。我木然的看著聽著,在世界的那一頭死傷慘重,可這跟我有什
麼關係?我甚至幸災樂禍的笑了聲,面部肌肉有種陌生的抽動。我不確定那是笑,正如
我不確定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希望那全都只是一場夢,在夢裡恐懼懦弱不是件可恥的事
情,人總有脆弱的一面,但我希望它從未示人。
記得就在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