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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杞就如同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三步並作兩步迎了出來,一邊走一邊非常謙虛地喊道:“九齡兄,九齡兄,你可來了!”
看到老周心急火燎的樣子,趙九齡瞟了一眼,微勾嘴角,淡笑了一下:“周大人何故驚慌?”
“哎!完顏宗弼這個驢殺的,放著好好的陸路不走,卻偏要裝游泳健將改走水路,叫愚弟如何是好啊!”邊說,邊如家庭婦女般將兩手呈外八字攤開,嘴角扯起了一抹要哭的弧度。
見敵兵未到,己方的守臣就已經亂了方寸,老趙的心頭不禁一涼,兩道寒眉緊蹙,冷哼了一聲道:“虜人此次乃是北撤,兵鋒已是銳減。況,我常州地區尚有數萬甲士,必保大人無憂。”稍停了一下,趙九齡努力壓了壓內心的不快:“為確保萬無一失,自家即時前往宜興,請嶽統制(指岳飛)助戰。”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周玘疊聲叫好。
“只是,為阻虜人北撤,大人當開閘洩水,使運河干涸。”趙九齡饒有擔心地小聲說道,也帶著些許的懇求。
周杞眼珠一轉,心思在週轉間,口是心非道:“本官這就去料理,九齡兄莫擔憂。”
見周杞應了自己,老趙拱了拱手,旋身而去。疾走了幾步,忽然又緩緩轉首,望著周玘,狐疑地皺起了眉頭:“自家這就去了,大人莫忘開閘洩水啊!”
“知道了!知道了!”老週一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一邊疊聲應道。
…… …… …… …… ……
1130年3月9日,岳飛接到了南宋常州知府周杞的邀請函,約其在常州一帶阻擊北撤的金兵( 且欲據城堅守,扼虜人歸路,悉死力以立奇功)。
1130年3月10日,岳飛率領主力部隊馳援常州。行至半路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股人頭攢動的“難民流”。
凝眸望去,差點沒把趙九齡的鼻子氣得倒扣過去。而岳飛也是眸中閃爍著詫異,一副大跌眼鏡、不知所云的樣子。原來,“難民流”中為首的那位仁兄,正是常州知州周玘。
想到在不到二十四小時前,周玘還信誓旦旦地想自己表示如何要與常州共存亡,趙九齡的心頭如同突然遭遇重擊一樣,不禁一震,臉色也氣得煞白。老趙坐在馬上,勉強向周玘拱了拱手,面帶揶揄之色道:“周大人,別來無恙啊!”
聽到這夾槍帶棒、冷風熱潮的話,周玘的臉頰一熱,結結巴巴地說道:“本,本官,也是擔心,擔心嶽統制赴援不及,恐生靈、生靈塗炭。”邊說,邊悄悄地拭了一把頭上滲出的汗珠。
趙九齡冷呵了一聲,板起了臉,整個面龐似乎頓時失去了體溫。
“趙兄誤會了,周大人也是為黎民之安危。”見氣氛有些尷尬,一個叫李三的幕僚忙驅馬上前,插嘴出來打句圓場。
“嗯!……”見有人幫腔,也正怒火難當的嶽鵬舉側首瞥去,冰冷的面孔,立即射出了寒光。
雖然僅僅是被掃了一眼,但看到嶽鵬舉那過於冷峻的眼神,李三不禁在心裡打了個寒戰,隨即比較謙虛地地縮了縮脖子,自覺地閉上了臭嘴。
“大人可開閘洩水?”趙九齡好像剛剛從震怒中甦醒過來,忙追問道。
“未,未曾。”周杞低垂螓首應道。
原來,常州北面、今天鎮江地區的丹陽市(縣級市)境內有運河的水源——練湖,正所謂“放湖水一寸,則運河水長一尺”。然而,不知是由於驚慌失措,還是出現了短期的失憶反映,常州知州周杞在臨逃跑前竟然忘記了要使金軍的舟船皆不可行,而沒有將練湖水放幹。
聽了周玘的話,趙九齡怔了怔,片刻後,才無言一笑,又拱了拱手道:“大人真乃中興之才!”
一席話直說得老周面色赤紅,厚厚的嘴唇微微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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