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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位置坐的久了還真是硌人啊,他們要就給他們好了。”
秦寺立在一側不知該接什麼話好,卻聽正德帝又道:“朕真的是老了啊。”語調之中一片蕭索。
秦寺暗暗抬頭看了看龍椅上的皇帝,確實是有些風燭殘年的老態,黃昏的光線照射進來,映得他發上的銀絲比往日更加明顯,他跪下一面收拾著杯盞的碎瓷,一面說道:“皇上福壽康健,哪裡老了啊,老奴還要再伺候您個幾十年呢!”
龍椅上的人隔了半晌方才說道:“朕哪裡還有幾十年了,罷了,你起來替朕擬旨吧。”
作者有話要說:
☆、心事只合說與君
光影西斜,穿過層層流蘇紗帳透射進來,室內的安神香嫋嫋,隱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子恪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略一垂眸平靜道:“他死了。”
“死了麼?”蘇凌景重複道,語氣中略帶著一絲驚訝。
子恪心底卻無端的一沉,他想起第二日去安和殿給父皇請安時的情形,那個時候,他跪在冰冷的水磨青磚地板上,光潔的地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子,看不清此刻自己是怎樣的表情,他只聽到重重帷幔裡自己的父親用蒼老的聲音問:“你大哥呢?”
“他死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不帶一絲情緒。
“死了麼。”帷幔中的聲音沉寂了半晌,那片刻的沉寂於他而言卻格外長,他聽見殿中的九蓮燈漏滴答、滴答的落水聲,聲聲如同敲擊在自己心上。
隔了半晌,帳中的人蒼涼地笑道:“哈哈,好啊,好!朕養的好兒子!”
那笑聲響徹在空曠的大殿中,極盡嘲諷,子恪將頭埋得更深,不是沒有後悔過,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
只是,那一瞬間的失去理智讓他意識到,那深藏於心中的感情是如此深刻而沉重,沉重到讓他害怕,害怕藉由任何一人宣之於口,無論這個人是誰。
他低頭審視自己的影子,模糊的光線中忽然看到自己勾唇一笑,他俯身在地,平靜地說道:“兒臣罪該萬死,請父皇責罰!”
“責罰?這天下都是你的了,我怎敢責罰你!”又是一記嘲諷,那蒼老的聲音似是回憶起什麼來:“子恪,你可知朕為何廢了你的儲君之位卻仍把天下給你?”
“兒臣,不知。”
“十九年的盡心培育,朕在你身上傾注了多少心血?朕雖廢你儲君之位,卻仍盼你能做個明君,縱使你不是朕的兒子又怎樣?可你倒好,登基第一天就弒兄瞞父,你……太叫朕失望了!”
太叫朕失望了!!
那聲訓斥橫亙在腦海之中,這些年來,這件事情便如芒刺在背,縱使他做的再好,也無法掩蓋他弒兄的這一件事實。
自那以後父親便長病不起,拒絕再見他一面,第二年春天便離開人世了。
“是,被我殺死的。”子恪又道,語氣之中的蕭索意味,卻是蘇凌景從未見過的。
蘇凌景抬眸,有瞬間的震驚:“子恪……”
子恪平靜地將那日崇華殿的事情講給蘇凌景聽,略去穆容焱提到他的那一截,頓了頓又道:“逸之,你是不是也認為我是一個酷厲嚴苛,殘暴薄涼的人?”
蘇凌景自他的敘述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溫和道:“雖然那個時候有很多種可以制住他的方式,但當時情形就算是我也沒辦法做到更好,殺死自己的親哥哥確然不是什麼值得提倡的事,縱使他已經失去理智,但是,子恪,我只是想告訴你,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就算是我也會失去理智,逝者已矣,不必用一時的錯誤評判一生的對錯,你從來不是酷厲嚴苛、殘暴薄涼的人,相反,我認識的子恪雖然偶爾任性,卻一直是個溫柔的孩子。”
子恪倏然抬眸,直視蘇凌景的眼睛,那眸中的銳光點點,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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