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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天柳從藤條中掙脫的一瞬間,首先是拉著五郎往那月亮形的出口游去,她知道那些猴子模樣的動物是什麼。在龍虎山的時候她聽老道說起過,所以不想第三次落入死亡的絕地。
魯天柳掙脫藤條的一剎那,那些猴子模樣的東西也動了,它們有的直衝頂面。有的沒入黑暗,有的沉入水底。消失的過程是無聲無息的,只有在紅色火球的映照下隱約可以看到它們行動的軌跡。
它們重新出現的情形也是無聲無息的,魯天柳和關五郎再次被包圍也是無聲無息的。此時火球已滅,所有資訊是魯天柳清明的三覺首先傳送給她的。關五郎雖然沒有清明的三覺,但他很快也看到自己置身於一片星星的團團包圍中,無隙可逃。
關五郎怎麼來的?本來他一直在井口上面護著魯天柳的回頭繩。突然間見井中翻騰起讓人心驚的水花,回頭繩也被拉扯著一會兒松一會兒緊。這一刻他是極度地焦躁不安,幾次想下到井裡又止住腳步。魯天柳下了決定的事情,他是絕不敢違抗的。
不知是什麼地方傳來一陣悶響,五郎腳下一陣搖晃,他一隻手扶住軒屋牆角的立柱,另一手撐住刀杆,這才穩住自己的身體。可就是這麼一陣忙亂,五郎突然發現刀杆上的回頭繩不見了。原來是他抓住刀杆撐住身體時,擰開了機括,&ldo;如意三分刃&rdo;尾部一截橫折過來,回頭繩的繩頭便順著這橫著的刀杆尾端脫落掉下,刷的一下就沒入了井中。
五郎慌了,蒙了,不知如何才好,只好求助於軒外的陸先生。
站立在軒外門口那個大盆景前的陸先生此時跌坐在地,那個造型很詩意的盆景也和他一起跌落在地。
紫砂盆子的碎片濺得到處都是,陸先生剛才還站立在那裡仰首四處張望,現在缺低垂著頭,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這情形給五郎的第一感覺是這瘦骨嶙峋、渾身是傷的老先生死了。
也是,這樣一大把年紀了,渾身上下都血肉模糊,背上、腿上扣著的幾個鐵爪子仍在順著爪子柄滴血。沒有血傷的地方就是燒傷,那些燒燙出的血泡都在後來的爭鬥中壓擠破了。一塊塊皮搭掛著,肌膚變作了厚一塊薄一塊,白一塊黑一塊。破皮的地方又白又薄,幾乎能直接見到肉;掛皮的地方又黑又厚,那是兩層燒焦的皮疊在一起。這樣的一個老者,就算沒有死透,也已然是七分鬼性了。
五郎靜悄悄地從背後走近陸先生,在離陸先生不到一步的時候,他伸手去扳陸先生的肩膀。就在這一剎那,陸先生低垂的頭猛然抬起。這讓五郎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詐屍呢。
陸先生沒有死,他慢慢地轉過身來。他的臉上又掛下來一路路的血珠道道,大概是剛才和那紫砂盆景一同摔倒時又撞傷了。他的腦袋不停地晃顫著,不知是由於疼痛還是虛弱,但他的手卻將隨身攜帶的遁甲盤抓握得很緊很穩。
陸先生看著五郎的眼光有些死死的,五郎看陸先生的眼光有些定定的。陸先生是想表達些什麼,可是卻說不出口;五郎也不可能從陸先生的眼光中看出什麼。
陸先生用中指重重地點在自己的額頭上。五郎心想,是要我給他包紮一下腦袋?不是這麼回事,陸先生用手指在額頭上攪起濃濃的一塊血漬,然後在地面上書寫起來。
五郎認識一些字,但必須是工工整整的字型。陸先生寫的是工整的字型,他了解五郎,五郎認識的字大多是他教的。而且陸先生這時候書寫的是倒字,這就像將那些字擺在五郎面前,不用五郎轉過來就可以正面看到所有的字。
&ldo;下井,帶她逃!&rdo;只有五個血寫的字,五個血字裡充滿了驚恐、無奈、急切,似乎還有永別的意思。
為什麼要這樣做,五郎不知道也沒有問,但他知道這些字要求自己怎麼做。於是轉身就走,邊走邊從斜挎腰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