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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曾經那個幫助過自己的警察,想起她把自己抱入懷中說「人活一輩子實在太難了」。
一輩子?
蒲薤白思考著這個詞的含義,然後站在跨江的大橋上,望著遠處一片黑暗。
一輩子究竟是多久啊。
現在從橋上跳下去的話,他就可以結束這一輩子了嗎?從這裡跳下去,然後被冰冷的江水吞沒,最後被漁民打撈上來,被通報給學校。
老師同學們知道自己死掉了的訊息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呢?
學長知道的時候,又會是什麼表情呢?
興許自己這縱身一躍,能夠為這個社會激起一片水花。
蒲薤白心一橫,翻過圍欄墜入江水。
刺骨的冰冷瞬間啟用了他dna當中作為人類的求生欲,死亡變得充滿實感的那一刻,蒲薤白回憶起了自己人生中的片段。
「媽媽,我想演戲。」
「好好學習,將來去考戲劇學院。等你長大了,長大拍了戲,我會去看的。」
「我將來想要去演戲。」
「那就去為這個夢想而努力吧。」
記憶中小學時去中學禮堂參加文藝公演,蒲薤白第一次看到戲劇,臺上的學生穿著舊時代的衣服,慷慨激昂地吼出角色的臺詞——
生存還是毀滅?
蒲薤白拼命地掙扎,劃動著雙臂,想要向上遊。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
蒲薤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初冬季節,他從冰冷的江水中重新游上岸,然後趴在岸邊喘著粗氣,被一旁跑步的大哥看到。
「沒事,我就是,冬泳而已……」他渾身打顫著拒絕了大哥要報警叫救護車的好意,最後打車回了家,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兩天。
退燒之後重獲健康的那一天,蒲薤白決定要重新拾起自己最初的夢想。
學長怪他失蹤了兩天讓人擔心,蒲薤白已經不再相信學長的那些花言巧語了,他知道那不過就是學長想要誘惑自己繼續去創造價值的一種手段。但沒關係,他決定將計就計,提出要不要乾脆把過程錄下來發去國外的網站。
學長重新拿起攝影的裝置,主角也依舊是蒲薤白,幾個片子過後,蒲薤白的影片在國外某些網站上掀起一陣狂潮,錢更是源源不斷地湧進帳戶。
蒲薤白沒有因此鬆懈了學習,如果只是靠這種無腦的動作片,他們根本走不遠。所以他開始不斷讀書,寫劇本,開始為他們的動作片編入劇情,並且儘可能地演繹得生動投入。
好景不長,網路警察很快就調查到到了他們這一團夥,被逮捕的那一天他們還在剪輯著片源,警察衝進來吼著「不許動、舉起手來」的時候,蒲薤白心想這還真是跟電影裡一樣的場景呢。
警察為他扣上手銬的時候,感慨了一句「長得這麼好看實在是可惜了」,但大概是因為這警察是真的覺得他長得好看,所以全程動作都不是很粗魯,甚至還特意為他的手銬上搭了一塊布,以防有路人看到他是被逮捕的。
考慮到他還是未成年,警察們對蒲薤白十分照顧,又考慮到他悲慘的童年經歷,就為他請來了頂級的律師。
「我看了看你的生日,你現在還沒有到十八歲吧。」律師飽含同情地看著他,「我會以你是受害者的這個角度為你進行辯護,不要怕,你已經安全了。」
「莨菪呢?」蒲薤白小聲問,「莨菪學長會怎麼樣?」
律師長嘆口氣,「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是你放心,即便他出獄了也會有限制令,他不能再輕易靠近你了。」
蒲薤白搖了搖頭,但也只是搖了搖頭。
開庭之後律師的一番言辭為蒲薤白爭取到了來自所有人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