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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這條路,也只有硬著頭皮走下去。哪一天因文獲罪,遭了文字獄也無怨無悔了!”
“沒這樣悲觀。這不是你的性格!”老九說:“當然,放聰明些,機靈點,看準風向,儘量避免出錯。見好就收,急流勇退,就萬全了。”
“我幫公社書記增了光,他送我到縣委黨校學習,準備提幹。剛一個星期,就被人檢舉我是殺關管子女,退回公社。書記還可以,讓我當民校教師,算是見好就收吧!”童童感慨道:“都是女人,咋個你就有這樣的見識?還是那句老話:之所以叫曾精靈!”
老九一笑,想:“差不多了。”看看錶說:“電影快完了。我們出去走走。”
童童說:“好!”
鎖了門,兩人向東門外走去。
下弦月還沒升起。拱橋上沒有路燈,黑黢黢的不見行人。兩人靠在橋頭欄杆上,任清冷的河風吹著發燙的臉頰。
老九捏了下童童的衣袖,問:“冷吧?”
童童說:“不。我穿了線衣的。”想一晚上全是談自己,該問問她了,說:“回來休假嗎?”
老九說:“我調回興盛婦聯了。”
“他轉業了?在哪個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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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離婚了。”老九說,黑暗中直直地望著他。
“軍官太太當厭了?”童童說:“我不信!”
“真的!不騙你。”老九誠懇地說。
看她的樣子,童童信了,說:“軍婚哪!法律保護,容易嗎?是他甩了你?”
“不是!是我告他的。”
“為啥子?”
老九痛苦地說:“想起那幾年受的罪,我都不曉得是咋個挺過來的。”
“為啥子?”童童追問。
“為啥子?過不下去了嘛!”老九說:“當年想得好幼稚,堅信魯迅說的生存是第一位的。為了跳出農門,過一個像人的生活,狠心跟瑞琥分手,到重慶去刮娃娃。好痛啊!童童,你一輩子也體會不到刮娃娃那個痛法!刮匙在裡面攪,挖心扯肺,翻腸倒肚,真是想死的念頭都有了。”老九抽了口冷氣,說:“到了拉薩,三姐介紹了幾個,看他算是最好的。心想,工作有了、成家了,像李雙雙樣先結婚後戀愛也不錯。把個小家庭收拾得清爽乾淨、舒適溫馨,一心想過安穩小日子。哪曉得自己是一相情願。那個混蛋是貴州農村的,小學畢業,從汽車兵一步步爬到排長位置,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跑青藏線,十天半月不回家是常事,回家來不洗澡、不洗腳、不刷牙、不換衣服,滿身油汙就朝床上鑽;惡臭燻人就要幹。天天喝酒。喝夠了就翹起二郎腿黃腔頂板地唱:‘我們是工農子弟兵來到深山。。。。。。’那個五音不全的嗓子唱得你想拿刀給他割了,差那幾分之一度他就是唱不準!我輕言細語要他改變那些壞習慣,沒想到這些事根本提不得。一提他就罵:‘臭地主婆!臭資產階級腐朽生活方式!’他是無產階級貧下中農先進共產黨員的革命作風!沒辦法,太髒了!我就跟他分床,不洗乾淨不要他上我的床。他偏不,把門撞開,硬擠上來。後來乾脆把所有的房間門都拆了。我不要他碰我,他就打,說是:‘無產階級專政!’我反抗,就把我捆起來強Jian。開初我忍著,想,家醜不可外揚。他卻以為我軟弱可欺,說他是我的大救星,沒得他我就沒得戶口、沒得工作、沒得飯吃。他越來越兇惡。我懷孕了,他想要個兒子傳香火,對我稍好一點。沒想到生下來是一個姑娘,還有先天性心臟病。他就變本加厲,把我朝死裡整。我忍無可忍,到團裡去告他。當著團長的面,他態度非常好,承認錯誤,表示堅決改正,可憐巴巴地說是他太愛我了,出車回來迫不及待來親熱我,顧不上其它,請我諒解。但一回家就怪我壞他的名譽。打得我死去活來。我不想再忍了。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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