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2/5 頁)
車票才回到興盛。老母親說得非常形象:大種告化子一個!三個月的葉葉,認人,從不讓生人抱,見我就笑著伸手求抱。真是血緣哪!抱著葉葉我想哭。這家人咋個活呀?”童童喝了口水,說:“有天進城買煤,在公社門口碰到張老師。他是我初中一年級的班主任,現在是文教局群眾文化股股長,在乾元公社蹲點搞政治夜校。他要我寫幾首詩,作為他蹲點抓出的成績。儘管他在一中不相信我下水救人,批評過我,我還是很佩服他的學識、人品。我寫了幾首,第二天交卷。他大喜過望,說:‘我曉得你可以寫,沒想到你一天就寫了這麼多。水平還不錯!’過了幾天,公社通知開會。縣、區社有關領導,幾百下鄉、回鄉知青,聽市裡專業作家周老師講評我寫的詩。高帽子給我戴了一大堆。最後號召全體下鄉、回鄉知識青年向我學習,寫詩寫文章,辦政治夜校,批林批孔。挑選了二、三十個男女知青,組織毛澤東思想宣傳隊。公社團委書記當隊長。我當編導。也是風雲聚會,這些1972年前後畢業的應屆高中生,聲樂、器樂、舞蹈、表演,人才匯粹;身材、扮相、演技、舞姿、風度、氣質、化妝、美工,稟賦超群。加上我們宣傳隊的節目幾乎全是我創作的。獨一無二,決無雷同,在每次匯演中穩拿第一,超過了以前風頭最勁的幾個區宣傳隊。縣裡的各種會議,各個節日,各種活動,都安排我們演出。還時常代表縣、區革委到各大水利工地、駐軍營地、工廠礦山去慰問演出。文化館為我的詩歌出了個專集。用我一首詩的標題叫《我們的詩》。就這樣,縣裡有關文藝創作、群眾文化、政治夜校的會議都通知我參加。有會議補助、生產隊要評工分,還有會議伙食吃,比隊裡出工強多了,何樂而不為?也就是到文教局‘挖齋’來了。”
儘管童童把寫詩搞宣傳跟挖齋相提並論,不以為然,彥荷卻從中看出了他命運的轉機。到底他寫了些啥,會讓當權派們賞識呢?他說:“你把不敢見人的東西都給我看了,那些當眾宣傳,人家賞識的大作可不可以告訴我呢?”
童童笑了,說:“我給你看的是心有所悟,由衷而發的真情之作。那些人云亦云、應景賣乖、圖解政治、喊口號、拍馬屁、浮上水、口是心非、粉飾太平的東西,我自己都討厭,寫過就忘,想給你講都記不起來。有啥說的?”
“我不信!”老九沉下臉來。
童童想了好久,說:“有些想起來了,確實不好意思給你說。發表時我都用‘童耘’的筆名,不敢用真名。我選幾句不太可恥的給你講吧:‘。。。。。。衝開五千年迷霧;盪滌八萬裡雲煙 。。。。。。‘。。。。。。紅核拳高擎九重天;萬噸輪威鎮四海浪。。。。。。’‘。。。。。。 千條江河聯萬面明鏡;百世荒原獻億噸棉糧。。。。。。’諸如此類,我都記不得是為啥寫的了。‘捲起的褲腿還沒放下/小辮上粘著田頭的泥巴/手背上貼著一片秧葉/笑吟吟黑板前站下。。。。。。’寫政治夜校女教師。。。。。。算了,記不得了。還有些歌劇、話劇劇本,純粹是套的樣板戲框框,,更不好意思說!”
“《我們的詩》呢?”
“可笑。批林批孔的。”
“肯定記得!”
“好嘛:我們的詩/是槍/槍槍射中林彪孔老二的胸膛。。。。。。饒了我嘛,跟雷鋒的順口溜一路貨色。不說了!”
老九笑了,說:“搞群眾文化是條出路。你的詩嘛,有點意思:‘衝開五千年迷霧;盪滌八萬裡雲煙。’好大的氣魄!‘捲起的褲腿;小辮上的泥巴;手背上的秧葉;’觀察細緻,描寫準確,形象鮮活。我看你還是可以的嘛。不錯!張老師有眼力。你可以走這條路。”
幾句話說得童童心服口服,說:“‘黃鐘譭棄;瓦釜雷鳴。’柳然老師那些真正的詩人消滅了,才有我等濫竽充數挖齋的機會。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