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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間,沒有什麼能入得了他的眼,在他看來,其餘人的性命如同草芥,尤其是魔族,在斬殺之前,甚至連緣由都無需知道。
「你不是向來最厭惡魔族麼?在你眼裡,魔就是骯髒又下流,汙穢又齷齪的存在,那不染纖塵的華清仙尊,本座便讓你好好體會一番,孕育噁心的魔物,究竟是什麼感覺。」
濮懷瑾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麼,終是又緩緩抿起,沒說出口。
黛瞳默默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不住嘆息,主上又是何必呢。
門口一個魔修走進承歡殿,附在黛瞳耳邊說了幾句話,黛瞳臉色一沉,讓魔修退下後,走上前去,向裴沐之稟報:「主上,明月樓那邊派人來傳話,說蘊魄珠的粼光波動極大,還需主上親自過去一趟。」
裴沐之聲音一凌:「他呢?」
黛瞳答:「不太好。」
他手一頓,收住魔氣,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連呼聲都快聽不見的人,心一橫,變出一條厚重的鐵鏈,將鐵鏈頭固定至牆上,握其濮懷瑾的手,親自戴在他手腕上。
一旁的黛瞳都有些不忍心,現下的濮懷瑾渾身上下到處是被池水灼傷後留下的痕跡,哪兒還有力氣逃走,本就看著夠可憐了,主上竟還不放心。
做好一切,裴沐之冷聲下令:「自即日起,承歡殿派重兵看守,沒有本座的旨意,任何人不能來探望他。」
黛瞳跟在裴沐之身後,離開前最後朝床上的人望了眼,匆匆離開。
好不容易有些許的緩解的疼痛,又重新湧上來,遍佈四肢百骸。
濮懷瑾渾渾噩噩間,無意識的想側過將身子蜷縮起來,剛一動彈,卻感覺右臂被什麼拽住,拉回原位。
他艱難的將眼皮撩起一縫,瞧見了鎖住他手腕的粗長鐵鏈,又疲倦的闔上眼睛。
因體質特殊,外加有靈力護體的緣故,自小師兄和師父亦是小心維護,他很少受傷,便是受傷了,也從不說過半個疼字。
就如今日,如現在,蒼白的下唇被咬的滲出血,他也始終沒有出過聲。
站在門外的魔修一個個都戰戰兢兢,他們也沒想到尊座會發這麼大脾氣,還下令任何人不得進入承歡殿內。
望著裴沐之離去的背影,和殿內死寂一般得沉靜,以及明月樓裡那位危在旦夕,需要用蘊魄珠供養著的主子。
尊座的事他們不敢多猜,守住這承歡殿,不讓任何人出入,這才是他們當下剛乾的。
濮懷瑾再次醒來時,身上的疼痛已經消散了很多。
他微微睜開眼,只見黛瞳正端著湯藥坐在他床邊,看到他醒來,長舒一口氣。
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換過,不再是那日染了隕魔池汙水的白衣,而是換成了柔軟寬鬆的素袍,腿上的灼傷也都上了藥,並且精心包紮過。
黛瞳舀了一勺藥,放在嘴邊吹了吹,送到濮懷瑾嘴邊。
濮懷瑾淡淡的看了湯匙一眼,將目光撇到一邊。
「仙君,把藥喝了吧。」黛瞳出聲勸道。
他那時雖疼的意識模糊,可依稀記得,裴沐之在離開時下過令,任何人不得入承歡殿探望他,黛瞳竟敢違令前來,讓裴沐之知道了,恐怕會落得先前魔女的那般下場。
黛瞳不知濮懷瑾所想,只當他還在生主上的氣,繼續出聲勸道:「不喝藥身上的傷是不會好的。」
濮懷瑾這才想起什麼,試著調動體內的靈力,沒有動靜。
靈力沒回來,腹中的東西還在。
半晌,見他還是沒有反應,黛瞳只得硬著頭皮把裴沐之搬出來:「倘若仙君不喝藥,主上知道了會很不高興。」
言外之意,各自明白。
濮懷瑾手肘撐著床沿,艱難的想要起身,黛瞳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