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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頰有幾分緋紅,似乎是太陽曬的,雙目清澈明亮,猶如一泓清水,裡面的倒影正是他本人。
停頓了幾秒,視線倏忽移開。
蔣悠後知後覺,也跟著不好意思起來,迅速站直身子,結束了擦汗的動作。她才沒有準備勾引誰,純碎是跟白芍學的。
比起這頭的羞赧,模仿物件本人也跟著忸怩起來,當然她不是害羞,純粹是丟了臉面。
「白芍,你這臉」
玉成先生甫一開口,嗓子略有些沙啞,卻不難聽出疑問來。
「嗯?」白芍故作不知,低下了頭,只輕輕問了一聲。她今兒用了夫人賞賜的胭脂,莫不是先生瞧了出來?
「你這臉上怎麼起了紅疹?」
先生斜了一眼,有些納悶。白芍跟他身前伺候已有幾年的時間,臉上偶爾會有點曬斑之外,並不曾起過亂七八糟的東西。
現在這些紅疹子泛著詭異,並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他是良醫,對毒物也是有所研究,猛地一下千頭萬緒,腦海中多了不少猜測。
「紅疹?!」
白芍當即將託盤放在地上,轉過身以手觸控,疙疙瘩瘩的小點,使得臉蛋不再光潔。她一時激動,差點叫喊出聲來。
「轉過頭我瞧瞧。」
她蓄著淚水,微微仰著頭,忍著沒有哭出來。
☆、禍水引
「你這是中了毒。」
聲音稍微大了些,蔣悠和顧懷愚驚訝地探過頭來,只見白芍捂著嘴巴,無聲留下兩行淚,腮邊若隱若現的小紅疙瘩,比之過敏要駭人得多。
幾人繞回前苑,待先生重新把脈後,說道:「這毒緊緊留於面板表面,並未深入到五臟六腑,看來是下在胭脂水粉裡。」
「這是苑內採買給妾的水粉,昨日贈給了宮女。」蔣悠給顧懷愚解釋,但是她自己沒察覺到,說話的聲音抖了三分。
怎麼總有人要害她!
第一回是宮女,第二回是採買,下一回豈不是要將手伸到了小廚房?
這一次躲得過是她幸運,那麼下一次呢?她不可能一輩子不吃飯吧!
人還沒進宮呢,一個個的都針對她,果然她這張臉是禍水。
「這毒不多見。」
隨著四人呼吸凝住,先生撂下胭脂盒,皺著眉頭說明情況:「初步判定,這裡面的毒物多達十幾種,對人體有害,服用會暴斃。但是塗抹在臉上,只會毀容。」
蔣悠擔心地看著白芍,心裡也有一陣後怕。
「還好用量不多,用時尚短。」
話畢,又是片刻的寧靜。
此時,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玉成先生擔憂這毒能否揭開,會不會留疤;蔣悠擔心白芍的臉,也更想知道幕後黑手;顧懷愚愁的則是,後宮女人為什麼不能消停一點?
他將自己忙成了陀螺,奔著盛世前景在望,卻始終壓制不住後宮的小算計,是他站得還不夠高麼?顧懷愚神情嚴肅,一雙眸子陡然便得凌厲。
他不是沒給機會。
這次就叫人看看,忤逆他的後果。
昨日送出去的胭脂,今兒個全都回收過來,由先生一一檢視。若是每一份裡都放了毒藥,那才是真的狠毒。
蔣悠不想害人,更不想被人害。
她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一條小命,還沒活到半年的時間,就屢屢有人想嫁妝閻王來收她。呸!做夢!
她緊張地看向先生,直到他點頭,「每一份裡,或多或少都有毒藥。」
蔣悠咬咬唇,死了心。
殺人兄弟如斷人手足,毀人容貌等於奪人性命!這仇這怨,她今日記下了,趁著先生收走毒胭脂的時候,她要了一份,當著顧懷愚的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