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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耶的鼻子底下,那個制袋夥計嗅覺
上又從酒精溶液裡死而復活了,儘管由於獨特的複製方法和他的疾病的大量瘴毒
使之變得虛幻縹緲,但是他卻明顯地以個人的氣味形象在室內飄動:一個三十歲
的小個子男人,頭髮金黃,大鼻子,四肢短小,腳扁平呈乳酪色,生殖器腫大,
性情暴躁,口腔有黴爛氣味——這個制袋夥計不是美男子,從氣味上來看,不值
得像那隻小狗一樣長久儲存。然而格雷諾耶還是讓他作為氣味之魂在自己小屋裡
飄蕩了一整夜,反覆地嗅著,內心充滿地能左右另一個人的氣味之情,感到幸福、
滿足。第二天,他才把它倒掉。
在冬天的日子裡,他還做了一次試驗。一個啞巴女叫花子在城裡行走,他給
了她一個法郎,叫她在自己赤裸的面板上披著各種油脂混合物處理過的破布呆了
一整天。羅實證鞏在接受人的氣味芳香。羊羔腎臟油脂和經過多一次提純的豬與
牛的油脂按2乃:3的比例混合,再加少量攝取了人的氣味的芳香油最合適。
格雷諾耶做完這件事就罷手了。他放棄了完全佔有某個活著的人,放棄了用
他製作成香水的念頭。若是這麼做,就得冒風險,而且也不會增長新的知識。他
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了強行攝取一個人的香味的技術,重複證明這種本領是沒有必
要的。
他覺得人的香味本身也是無關緊要的。人的香味他完全可以用代用品來仿
制。他所追求的是某些人的香味:即那些激起愛情的極其稀少的人的香味。這些
人是他的犧牲品。
第三章(2)
一月裡,阿爾努菲寡婦和她的大夥計多米尼克·德魯結婚了。這樣,德魯便
成了手套製造師傅兼香水專家。他們設盛宴招待行會頭頭,設便宴招待夥計。夫
人為自己公開同德魯合睡的床購買了新的床褥,從櫥子裡拿出她五顏六色的服
裝。其他的一切都是舊的。她保留了阿爾努菲這個好聽的老名字,保持完整的產
權,控制商店的財務,掌握地下室的鑰匙;德魯每天則完成性生活義務,隨後就
喝葡萄酒恢復精神。格雷諾耶雖然現在是第一夥計,是唯一的夥計,幹活挑重擔,
但所得的報酬依然菲薄,伙食簡單,居住條件簡陋。
這一年開始時,大家忙著大量黃色的山扁豆,忙著風信子、紫羅蘭花和令人
陶醉的水仙花。在三月的一個星期天一一格雷諾那到達格拉斯大終一年了一一格
雷諾那動·身到城市另一頭去觀看城牆後花園裡那小姑娘的情況。這次他早有準
備嗅到香味,知道什麼在等待著他……但是當他來到新城門旁。剛走到去城牆邊
那個地方的半路,就嗅到她了。他的心跳得更厲害,他覺得動脈裡的血液幸福得
沸騰起來:她還在那裡,她這無比美麗的植物安然無恙地越過了冬天;她充滿液
汁,在生長,在擴大,正長出最美麗的花引她的芳香正如他所期待的,變得更濃,
可又不失去其精緻,一年前還顯得非常柔弱、分散,如今似乎已匯成稍顯濃稠的
香河,它呈現出千種顏色,儘管如此,它卻把每種顏色來得牢牢的,而且再也拆
不開。這條香河,格雷諾耶興奮地斷言,它的源泉越來越大。再過一年,只要再
過一年,只要十二個月,這源泉就會溢位,他就可以來抓住它,捕捉它大口吐出
的芳香。
他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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