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李長安(第3/4 頁)
的曲目。
而今,全成了灰燼。
唯有華翁邸店連著碼頭的一小片,或許因著應對及時,或許是別的原因,倖存了下來,在一片廢墟里分外扎眼。
倖存下來的人們大多安置在這裡,何五妹和老醫官也在此救治傷患。
華翁從不提及過去,但他生前,一定是個嫻熟的官僚。
災後種種被他安排得面面俱到、井井有條。
可大夥兒這番回來,卻遠遠聽著一陣喧囂與謾罵。
莫非有人鬧事?
大夥兒吃了一驚,趕緊過去,卻見災民們群情洶湧圍著幾輛馬車,華翁冷著臉立在邸店門口,手下的幫眾正在竭力維持場面。
城裡傳言,十三家出面召見了諸家商會,調撥了物資賑災。
眼前的車隊莫非就是?災民們可是見物資僧多肉少,所以發生了哄搶?
可細細一瞧,眾鬼都明白了並非如此,概因那車隊裡有一個萬萬不該出現的人。那人騎著高頭大馬,坦著兩膀刺青,正是“天不收”羅勇。
找旁人一問。
這廝混進了車隊,待華翁出面時,突然跳出來,藉著賑災的名義,恬不知恥又要來賺取地契。
“喪天良的狗賊!誰不曉得,就是你們放的火!”
謾罵聲洶湧如怒潮。
要不是褐衣幫攔著,要不是賑災的車隊,要不是天上盤旋的巡神,周遭的活人與死人早就一擁而上,將這廝撕個粉碎。
沒想。
“放你孃的屁!”這廝當真大膽,千夫所指仍是肆無忌憚,反口嗤笑,“我看是爾等咎由自取!”
此言一出,譬如火上澆油。
失去子女的老嫗哀嚎著嘔出刻骨的怨毒。
帶著燒傷的男人咬著牙握緊了手中的扁擔。
褐衣幫的幫眾們眼看就要支撐不住,或說,不願支撐。
羅勇不緊不慢道:
“爾等莫非忘了‘回祿錢’?”
滿場洶湧頓時一滯。
在錢唐,雖少皇糧國稅,但孝敬鬼神的卻一點不少。做紅事,要繳喜錢;做白事,要繳煞錢;出門買賣,要拜掠剩鬼;搬家移宅,要供喧騰鬼……可說衣食住行,樣樣都有鬼神伸手。
而所謂回祿,即是火神。
羅勇洋洋高據馬上,馬鞭隨手揮指。
“是你繳過?”
老嫗止住了咒罵。
“還是他繳過?”
男人茫然鬆了扁擔。
人群沸騰的怒火好似遭了拂曉那一場秋雨,煙消雪融。
羅勇還在高聲叫囂。
“想那回祿錢,不過是鬼神保一宅平安的辛苦錢,念爾等窮困,平日也不曾催收。沒想得寸進尺,只知搭窩,不曉敬神,終於惹怒鬼神降下災劫。可惜,坊裡也有殷勤敬神的老實人家,卻被你等窮賤連累,身家性命都丟在了火裡。一個兩個的好不知羞,倒把罪責推脫給老子!”
這廝狡詐,眼見鎮住了場子,曉得不能再停留。
拋下一句。
“華老可想清楚,還是那個價。我心腸軟,權當給街坊出個燒賣錢!”
策馬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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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賊!狗賊!”
秀才氣得渾身發抖。
“狗屁的回祿錢!坊裡的大夥兒幹一天活,吃一天飯,一年到頭也攢不了幾個錢!哪兒來的閒錢奉給惡鬼!”
“小聲些,小聲些。”
黃尾連忙拉住秀才,頻頻目視車隊,車隊裡不僅有商會的善人,亦有寺觀的僧道。
“那確是錢唐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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