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第1/3 頁)

他跟蹤的物件原來是唐吉！

唐吉對身後的危險渾然不覺，在城牆與寒林寺之間狹窄的街道上踢著小石子興高采烈地連奔帶跑，一會兒竄到街這邊，一會兒竄到街那邊。&ldo;瘤子&rdo;見街上只有他一個人，居然一溜小跑直追上去，嚇得我心驚肉跳，正想喊唐吉小心，上空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歡天喜地的叫聲：&ldo;報告船長！報告船長！&rdo;抬頭一看，城牆邊上站著幾個矮墩墩的小傢伙，活像一排五顏六色的鉛筆頭，一律將手舉到額頭上，正笑嘻嘻地向唐吉行&ldo;軍禮&rdo;。

唐吉高興得大叫一聲，三下兩下就躥上了城牆。&ldo;瘤子&rdo;卻停下腳步躊躇起來。我從身邊的小路爬上城牆以後，看見他還在下面原地徘徊，不時抬頭望望城牆。我怕被他看見，趕緊朝城牆中間靠，脫離他的視線後，就叫了一聲唐吉。唐吉見我向他招手，像真正的駿馬那樣長嘯一聲，一顛一顛地&ldo;賓士&rdo;過來，他那幫部下爭先恐後地跟在後面，邊跑邊吶喊著&ldo;同志們沖呀‐‐&rdo;

我與他們之間隔著一片綠油油的菜地，這是陳胖鴨家的產業。陳胖鴨的家就在菜地旁邊的半山坡上，屋頂是茅草，牆壁卻是就地取用城牆的青磚砌築而成，很結實也很壯觀。唐二娃在菜地裡摔了一跤，立即嚎啕大哭，唐吉只好回頭去哄他。我繞過菜地，把唐吉拉到一邊，將&ldo;瘤子&rdo;的事情悄悄告訴了他。唐吉聽說有個大人跟蹤他，不是一般的得意：&ldo;真的？他在哪兒？快指給我看看！&rdo;我說就在城牆下面。然後我們攝腳攝手走到城牆邊上，小心翼翼地把頭伸出去。然而下面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一條空寂的街道躺在夕陽的殘照之中，顯得十分的落寞和無奈。

於是唐吉大為掃興。

&ldo;怪事！怎麼一眨眼工夫就不見了！&rdo;我說，&ldo;他就是跑得再快，也應該還在這條街上嘛……&rdo;

唐吉懷疑地盯著我看了一陣，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ldo;我曉得了‐‐你娃肯定是編些話來嚇我，我曉得你娃今天……&rdo;

&ldo;你曉得個埃爾！&rdo;我氣得罵起了粗話，&ldo;他剛才還在街中間……&rdo;

&ldo;那你說他到哪兒去了呢？&rdo;唐吉像電影裡的蘇聯人那樣攤開雙手，&ldo;難道鑽到地下去了？&rdo;

我靈機一動，突然找到了答案：&ldo;他肯定是鑽到寒林寺的林盤裡去了！&rdo;

唐吉眨著眼睛不說話了。然後我們就朝著對面的林盤久久地張望。黑壓壓的林盤上空盤旋著歸巢的烏鴉，濃密的樹冠層層疊疊，像無數張縱橫交錯的面網，將內中的秘密遮掩得嚴嚴實實。我們望了半天，什麼也沒看到。於是唐吉又說我弄錯了，肯定弄錯了。

我正想跟他理論，忽然聽到了陳胖鴨氣憤的喊聲：&ldo;你們在這兒搞啥子破壞喲？簡直是些小右派！&rdo;回頭一看，發現唐二娃們在菜地那裡整整齊齊站成一排，正在比賽誰尿得最遠，而陳胖鴨則揮著雙手趕鴨子似的向他們撲過來。&ldo;小右派&rdo;們立刻像一群受驚的小雞尖叫著四散奔逃。唐吉叫了聲陳胖鴨，他才發現了我們，於是笑著過來打招呼。

陳胖鴨一來，我就不和唐吉爭辨了。我畢竟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那個&ldo;瘤子&rdo;就是在跟蹤唐吉，也許他只是湊巧跟著唐吉走到了這條街而已，再說，即使他真的跟蹤過唐吉，現在也已經放棄了，再爭下去還有什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