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頁(第1/2 頁)
四野茫茫,到處都覆著白霜。
關瑤根本不敢停下來,一路專往偏僻之地鑽。追趕她的人越來越多,引發的動靜也越來越大,關瑤漸漸慌不擇路,眼看著便要窮途末路之跡,在瞧著廢棄許久一處殿牆之下,遇著個身著雀金大氅的孤峻身影。
遠遠看清那人側容之後,關瑤幾乎是用盡全力力氣高喚了聲:「陛下救命!」
孟寂綸轉過身來,目光有些失焦。如同離魂之人夜半遊蕩一般,眸中並無定點。
鬧不清現在是哪個孟寂綸,關瑤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在被追來的人反扣雙臂捂住嘴之前,促聲補充道:「陛下救我!我懷了殿下的孩子!」
孟寂綸只是茫然地望著那處,如同並未睡醒一般。
撲天蓋地的絕望籠了下來,關瑤力氣盡失,只得半半認命地放棄這根救命稻草,腦中急遽轉動,開始想著別的法子。
便在關瑤連聲音都無法發出,人已被綁了個嚴實待往地牢拖去之時,身後飄來聲古怪的嘆息:「又懷了孩子?你與淵兒生得也太勤了些罷?」
……
片刻之後,常太后聞訊而來。
待見得已被帶到天子那頭的關瑤,常太后眯了眯眼:「皇帝,此女乃是東羅細作。」
「什麼東羅細作?這是淵兒的妻,是皇孫的母妃,亦是朕的兒媳。」孟寂綸悠悠答道。
常太后慍怒不已:「皇帝你又糊塗了?什麼皇孫?這女子滿口胡言,說的話沒有半分可信,你怎可聽她亂語?」
「誰真誰假,孤分辨不出麼?母后連這個也要指手畫腳?莫不是在欺兒子瘋傻?」孟寂綸面露得意之色,指著關瑤道:「她與淵兒還生了對龍鳳胎,是朕親自賜的名,一個喚遇安,另一個喚遇寧。母后不曾見過罷?朕可是親手抱過的,玉糰子一般的小人兒,咿咿呀呀的,還會握朕的手指頭。」
見孟寂綸發著瘋症還與自己作對,常太后面色泛青,再不理會孟寂綸,不容置喙地吩咐身旁人:「去!給哀家把這細作捆去地牢,若半個時辰內她不招供,便砍了她的頭!」
宮人領命上前,卻被孟寂綸喝斥了聲:「誰敢動?她既是淵兒的妻,往後淵兒即了位她便是這大虞的皇后,你們吃了豹子膽敢碰她?」
常太后耐心盡失,聞言向身旁某個佩著刀的侍衛使了個眼神。
那侍衛領意,向後稍稍退了幾步,便將後按在刀柄之上,猛地助跑上前抽了刀竟是要直接去殺關瑤!
便在他將要近身關瑤時,驀地閃來道銀光令他發了聲痛哼,原是被一把飛錐般甩來的匕首扎進脊背,猝然倒地不起。
眾人失色,循著動靜回身去望,見得一行人大步朝這處踏來。為首的郎君衣帶飛縱長袍染霜,眉目危險而尖銳,無人敢攖其鋒。
---
最終,關瑤是被裴和淵親自抱回東宮的。
他毫不猶豫地保下了關瑤,與常太后發生了字字珠璣的一場對峙。
祖孫二人並非頭回正面衝突,可這回與往常議政的博弈不同,裴和淵沒有半分克制,也全程未給常太后留面子。
裴和淵這張嘴委實厲害,吐出的字句不長,卻每一句都直戳常太后的心窩子,將常太后氣得怒意橫生。而全程孟寂綸半聲不吭,饒有興趣地支著下巴看了場戲。
東宮的地龍燒得格外暖熱,關瑤被塞進絨被中不到兩刻鐘,僵硬的身子便恢復了正常。她盯著一語不發的裴和淵看了半晌,眨巴著眼道:「殿下,我當真不是細作。」
裴和淵面容稍稍緩和:「孤知曉。」
還真的對她這麼相信啊……
關瑤咬了咬唇,試探著問了句:「羅夫人身子可好了?」
「她並無大礙。」裴和淵面色無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