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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那頭,沒有聲息。
原是裴絮春突然腹痛且現了流產的徵兆,訊息傳到東宮,裴和淵帶著太醫急急忙忙趕去了羅府。
眼下冰天雪地,關瑤凍得打顫。在被帶入地牢之前,她掙扎著喊出話,道是要見常太后。
過了會兒,在被粗魯地搡在地上時,關瑤半邊臉都蹭滿了雪渣,涼到透心。
殿簷之下,披著鶴氅的老婦人聲音輕慢:「哀家給你兩條活路的路,要麼你供出東羅派你當細作的原因以及東羅的秘事,要麼,你說服太子娶了邱小娘子,且今後為哀家所用。」
這哪裡真是在給關瑤活路?明明是在拿她撒氣罷了。
莫說她並非東羅細作,就算隨便捏了個原因說了東羅莫須有的秘事,常太后也不會放過她。而後頭那個說娶和所用,又何嘗有半個字可信?
裴和淵娶誰哪裡是她能說服得了的?而眼下她已落在這老婦手中,當真瞧得上她想攏她為棋子,餵兩顆毒藥吊著便是,何用這般大費周章。
常太后非要設戲動她,便還是要聯合裴絮春那處,存心給裴和淵一個大教訓,下下裴和淵不服管的銳氣。
關瑤嗚嗚叫著,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常太后以為是要求饒,她固然不會放了關瑤,可身居高位大權獨攬的專斷之人,極度的倨傲之下往往有不同常人的態變心理。如常太后,便慣愛將垂死掙扎當作悅耳妙音,更樂得欣賞階下之人為了活命的百般哀求。
於是在常太后的吩咐下,關瑤口中的棉巾被人取了出來。
「說吧,既能哄得太子神魂顛倒,今兒便讓哀家聽聽你這張嘴到底有多厲害,能否指黑為白讓哀家放了你。」常太后姿態鬆散,面色寡淡睇來,彷彿關瑤在她眼中已為死物。
關瑤伏在地上重重咳了幾下,才抬起嗆出淚意的眼看向常太后:「何罪之有何患無辭?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只想與太后娘娘聊幾句罷了。」
「與哀家聊幾句?」光是複述,都足以令常太后哂笑不已。她挑著眸子打量著雪地裡狼狽的關瑤:「那便說說看,想與哀家聊些什麼?」
「比如聊一聊,太后娘娘在朝在野的名聲?」
常太后眸光一動,施壓感驟至:「你說什麼?」
關瑤挪了挪僵麻的腿,喘定道:「不管小女是否大虞人,在宮中待了這麼些時日,對太后娘娘的行徑也有所耳聞。太后娘娘不想從我嘴裡聽些實話麼?」
一個將死之人,開口並非狡辯求饒,而是莫名其妙說出這樣的話。
常太后緩緩坐直身子,無意識地捻著手中佛珠,半晌板著聲音道:「你倒是個有意思的,那哀家便洗耳恭聽了。」
關瑤朝她露了個微笑,緩緩道:「為了黨同伐異,太后擢用酷史濫殺無辜,還要將那些罪過通通推到陛下身上去。無德應當退位讓賢,太后娘娘是治國還是誤國,心有明鏡之人自然知曉。」
「昔日大虞之強盛,便是連大琮都畏懼三分。可打從您開始攬政自專,大虞便日益低迷,甚至連以前俯首稱臣的小胡國都敢挑釁一二。」
不懼常太后目光突刺,關瑤繼續道:「聽聞去年西釗進攻大虞邊境,您的兄長雖領強兵卻連敗幾戰。而本可換能將領而再戰,您卻仍要應了那些折脊樑骨的要求去與人講和。堂堂中原大國反要對昔日臣國「納貢」,豈不怡笑天下?若非太子殿下冒險親徵且大敗西釗,今年陛下的壽筵,恐怕只是大虞人自娛自樂吧?更莫提旁的小國會否蠢蠢欲動了。」
常太后怎麼也沒想到,聽來的卻是比謾罵還要刺耳的聲聲指摘。她滿臉陰氣地盯著關瑤,已然氣得指尖發麻。可待她想開口說些什麼時,關瑤卻不給她打斷的機會:「還有,先皇后是如何死的,陛下又是如何成了今日這般模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