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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繹選的是荷葉蓮子蒸。
「貧道還為王上準備了一樣東西。」
雲隱手伸進袖中,隱秘一笑,像說什麼極其秘密的事情一般低聲說:「有了此物,擒住公子隱將易如反掌。」
秦繹略微皺起眉頭:「什麼?」
雲隱附耳到他身側,湊近低聲悄語了幾句。
秦繹懷疑問:「真的有用麼?」
「這可是貧道折了十年的壽才換來的東西。」
雲隱說,面上有隱隱的得意之色:「只要不使公子隱發覺,一盞茶的功夫後,必見分曉!」
秦繹不吭聲。
「這世上除了我,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出這樣的東西了。」
雲隱嘆息了一聲:「貧道乃天涯子一百七十六代首徒,十年的修行與壽命,若不是懷安殿下曾有恩於我,便是千金貧道也不換的。」
秦繹默然良久,站起了身來,「知道了。孤會按約與你匯合的。」
雲隱深深拜俯:「恭候王上聖駕。」
秦繹走出門,這一天陰沉沉的。
天空像一口倒扣的碗,分明是早上,卻沒有太陽。像下午四五點的模樣。
整個雲層都沉悶壓抑,好似有一場大風雨即將摧枯拉朽而來。
「公子隱呢?」
秦繹問僕從,僕從垂首,恭敬答:「在西院。」
秦繹微微眯起眼,將袍角輕輕一抖,朝門外走去了。
他一路都有點渾渾噩噩的,及至見到慕子翎的時候,還有點沒調整過來。
「你怎麼了?」
慕子翎站在窗前,臨窗寫著什麼。見秦繹過來,他將信紙微折,疊了起來。
窗外的風將慕子翎的宣紙吹得一角微微浮起,衣袍也微微輕動。
秦繹不吭聲,只看著他的眉眼。
他的眉眼和慕懷安真像。
秦繹想。
寡淡的優美的眼睛,蒼白的清瘦的臉。
唇很薄,左眼下一顆硃砂痣。
可是為什麼這樣的一個人、比慕懷安還像他記憶中少年的一個人,卻是這樣瘋癲病態的性格?
秦繹手指在袖中握緊,說不出的煩亂。
「你在看什麼?」
慕子翎察覺到秦繹的目光,微微挑眉笑了笑:「我臉上有什麼麼?」
秦繹極緩收回視線,垂下眼,喉頭略微滾動了一下:「沒什麼。」
「軍中的事情還好麼。」
慕子翎淡聲問——這幾日秦繹總是稱軍務繁忙,幾乎沒離開過城外營地。「在赤楓關耽擱時間太久,糧草還夠罷?」
秦繹點點頭,心不在焉說:「夠。」
「何時攻城?」
慕子翎又一次問起,他之前在小酒館時就同秦繹問起過。「我可以助你。」
然後再也不殺人。
只除掉那批孩子,算作和雲燕的一刀兩斷。
剩下的壽命,不管有多少,都好好留著,為自己活。
慕子翎的眉眼微微帶笑,他原本就是上挑風流的眼型,此刻看上去更是公子無雙,風華絕代。
但是秦繹看著慕子翎單薄的身形,聽著這話,心裡升騰起的竟然不是高興,而是一種煩躁的情緒:
「你傷才好了多久?你就這樣喜歡殺人麼?」
慕子翎手一頓。他朝秦繹看過去,感受出秦繹這句話中的不善意,柔軟的眼神一下子消失了,神色慢慢冷下來。
他注視秦繹半晌,冷嘲說:
「是。我向來嗜殺冷血,王上忘了麼?」
……是啊,我怎麼能忘。
秦繹默然想,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殺了誰,我為何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