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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風,你確是做御史的良才。」
御史大夫注視著面前的少年才俊,首肯道:「真的不想現在就進到御史臺來麼?」
「枕風愚笨,還想在書院中再讀幾年書。」
林昆微微笑道:「等來年春闈,若能中榜次第,便投來老師門下盡力。」
御使大夫點點頭:「你們林家,確實是隻做學問,不問廟堂的。」
「可如今,連你……林家嫡子,都不得不攪進這趟渾水裡了啊……!」
那語氣悲然愴恨,說不清是遺憾還是於現實的憤懣。
「用則方為之書。」
林昆卻搖了搖頭,說:「滿腹經綸,卻救不了任何人,那麼,這書不讀也罷。枕風從不認同林氏家規。」
老御史看向林昆的目光中充滿了激賞,說是注視著畢生中最得意的弟子也不為過。
——那就好像是風雪中,一個掌火者與精疲力竭之時,注視著另一個掌火者。
他將把自己畢生點燃的薪火都交接給他,繼續傳承下去……
「如果我的兒子,能有你半分賢才,那該有多好……!」
末了,終究是隻能如此含恨喟嘆。
「若無事,枕風先行告退了。」
林昆微微含笑,行了一禮。他見門外還有旁人等候,主動側身退讓。
「是御史中丞。」
見到窗外等待之人,御使大夫卻收起了笑意,朝那滿臉都寫滿了討好的人微微蹙了蹙眉,冷然說道:「莫必歡,進來罷。」
莫必歡同樣是御史臺中的御史,只不過不知為何,卻一直不為御使大夫所喜。
然而此人說來也甚是神奇,天生長了一張笑臉,無論旁人怎麼待他冷淡,都能熟視無睹地貼上去好一番親熱。
御使大夫稱其:「笑面藏刀。不值得託付。」
「林公子,出去吶。」
錯身而過時,莫必歡和善地笑著,問候。
林昆與此人並不相熟,見狀也微微寒暄,而後便走出了書房院落外。
隱隱約約的,似乎也聽莫必歡提起了城外堤壩,御史大夫則冷漠斥責:「與你無關,莫要打聽!!」
……
走出君子林,遠遠的,就瞧見一個甚是挺拔的身影在相候著。
那人穿著代表宮中禁軍的黑色軟袍,腰間掛一柄細細的薄刃刀。
刀柄上雕刻著一朵鎏金的薔薇,除此之外,整個刀身都是漆黑的。
透出一種說不出的肅殺和貴氣。
林昆見他目光遠遠的落在別處,背朝著自己,不由走過去悄悄在他左肩上拍了一下,又在他下意識回頭之際,從右邊出現,笑道:
「斯年。」
李斯年這才回過神來,對摯友這番頑皮的捉弄無可奈何,微微笑著道:
「你呀。」
他們二人一相見,便立刻擁住了,李斯年將鼻息埋進林昆頸間,滿面撲來的都是甘冽清澈的蘇合香。
落入手中的,也是清雅冷致計程車子衣袍,在衣袍之下,是羸瘦柔韌的一把腰身。
這是林昆的青梅竹馬,也是驚華宮中最年輕的羽林軍長史,李斯年。
「今日累麼?」
溫存半晌,李斯年念念不捨鬆開懷抱,但仍半摟著林昆,將手放在他的腰間,問道:「像御史大夫匯報,很辛苦吧?——畢竟,你老師的嚴厲聲名可是整個星野之都都知道。」
「哪有。」
林昆是溫潤的,在李斯年面前,他似乎總在平常的冷冽清雅之外,又多出幾分別的意味。
「老師一片赤誠之心,唯獨世人不知,才生出那樣多的誤解來。」
林昆輕聲說著:「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