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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圖斯慌忙拉回她的手。

母子倆搖搖晃晃上了馬車。

&ldo;記住他們的住址。&rdo;赫倫小聲吩咐馬夫說。

馬夫輕輕點頭，揚起手中的馬鞭。馬車在暗沉的路上踽踽獨行。

赫倫使勁擦了擦臉，一臉嫌棄，好像這樣能把格奈婭留下的氣息擦掉似的。

他長呼一口氣，一轉身差點撞翻一杯牛奶。

&ldo;盧卡斯？！&rdo;他驚詫地接過杯子。

&ldo;您剛喝過酒，我想您需要這個。不過您這個表情……&rdo;盧卡斯笑得欠扁，&ldo;就像看到當年龐貝城的火山爆發一樣。&rdo;

&ldo;滾！&rdo;赫倫喝口牛奶，徑直朝後走去。他剛走幾步就頓住腳步，偏過臉說：&ldo;跟我到後院去喂喂鴿子。&rdo;

兩人並肩來到後院，坐在臺階上。

盧卡斯將米攤在掌中，有鴿子主動來啄食。

赫倫則像漁夫撒網似的把米扔出，嘩啦啦地掉落一地，甚至砸在鴿子身上。

鴿子被這大米流彈嚇得四處亂跑，急促的咕咕聲立刻響起。

盧卡斯轉過臉盯著赫倫，很長時間都沒有出聲。

&ldo;它們已經長大了，為什麼不跑？&rdo;赫倫慢悠悠地說。

&ldo;我用繩子把外翅的羽毛綁起來了，鴿子飛不了。&rdo;盧卡斯說，&ldo;它們在這裡生活久了，會把這裡當成家，就算解開羽毛也不會逃跑。&rdo;

赫倫把手裡的米悉數撒出，拍了拍手。他的胳膊橫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手腕無力地下垂。

盧卡斯能聽見他綿長的呼吸，還能聞到他衣服沾染的淡淡酒氣，有清香的葡萄味。

&ldo;您今天不太對勁。&rdo;盧卡斯緊盯著他說。

赫倫慢騰騰地喝口牛奶。&ldo;我挺好的。&rdo;

他的聲音沉悶得像生鏽的鐘鼓，沒有去看盧卡斯的眼睛。

盧卡斯嚴肅地看他一會，把視線轉移到鴿群上。

&ldo;不對。&rdo;

許久過後，盧卡斯開口，&ldo;鴿子少了一隻。&rdo;

&ldo;少就少了唄。&rdo;赫倫無所謂地說，&ldo;說不定掙開繩子飛了呢。&rdo;

&ldo;這很奇怪。&rdo;盧卡斯摸摸下巴，&ldo;已經綁了挺長時間了，鴿子也很馴服，怎麼會逃跑呢……&rdo;

&ldo;這些動物哪有什麼人性。&rdo;赫倫站起身來，&ldo;它們只會遵循本能和獸性。&rdo;

&ldo;就算是動物，養久了也會和人產生感情。&rdo;

赫倫居高臨下地瞧他，&ldo;隨你怎麼想。&rdo;

他扯下沉重的外袍，毛躁地團成團，扔給坐地上的盧卡斯。

&ldo;給我洗了，用豆蔻薰香。&rdo;

外袍太大，套住盧卡斯的頭。他透過一層衣料，朦朧地看到赫倫。

他的主人抓抓頭髮，抬腳離開空地，腳步是罕見的紊亂。

&ldo;果然不對勁。&rdo;盧卡斯望向他的背影說。

他捧起外袍，湊近聞了聞，摩挲著柔軟的料子，端詳上面的紋路。

他是如此仔細，以至於能看出衣fèng組成的網孔、細小得可以忽略的衣面球。

他順著絲織的方向撫摸，輕柔得像在撫摸愛人的手。

他看到一塊淡淡的油漬，那是赫倫吃晚餐時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