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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看清楚。夜空中一個巨大的拋物線劃過,女子應聲飛出,落在十餘米開外一排矮小的灌木叢中。譚樹辰迅速地通知了片區的交警和救護車。和子敬的父親分兩路下車狂奔。肇事的車撞在斑駁的梧桐樹幹上,裡面一男一女。黑色的皮質座椅上全是深紅似黑的血泊。車裡的女子尚有呼吸。開車的司機在渾身散發出的酒氣中直接死亡。
子敬的父親把被撞的瘦弱女子從灌木叢中扶起。瘦弱女子額頭的血像解凍的冰河,汩汩地流至他的襯衣。在救護車到來之前,他看見她嘴唇一張一合,似乎有話待說。他將耳朵貼近,聽到的全是虛弱短促的氣流。
譚樹辰和交警說完情況,兩個女子已經被擔架抬進救護車,疾馳而去。
從南向北的路段凹凸不平。路燈越來越多。可視的範圍也隨之廣闊。路過音樂學院的時候,子敬的父親說他從來沒有來過這所學校。想去看看。
凌晨的校園格外安靜。16層的高樓沉默,聳立。沒有一絲光亮。操場上有零星的幾輛單車躺在柵欄的一側。樹葉在夜風中發出唦唦的聲響,像是天空落沙,氣壓降低。通告欄燈火通明。上面寫著學校的大小新聞和活動簡報。子敬深圳演出的剪報貼在一張全新的演出海報旁邊。演出海報世俗的光鮮亮麗,反射出令人看完皺眉的光。子敬在舞臺上揮舞弓子的瞬間定格在黑白照片裡面。附註的幾行字是對他演出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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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3)
譚樹辰問,孩子怎麼會走上藝術家的道路?
三歲半那年,在公園裡玩。一個少年樂團在公園的石階上演出。他看著樂隊出神,久久不肯離去。後來他的母親為他找來了老師。就這樣開始了學琴的生涯。後來家裡人給他取了小名。三歲。意味著他從三歲就開始走上不一樣的道路。長大以後,他對三歲這個名字很是牴觸。親戚們才漸漸喚他的名。子敬。
那個女孩也叫子敬。
也不知是惡緣還是善緣。同樣名字的人遇到一起已是不多,戀愛起來更是少之又少。
從校園出來的時候,子敬的父親琴房樓下仰望良久。星光全無的凌晨,月亮用微弱的淺光勾勒出高樓的輪廓。這就是孩子一個人在異鄉奮鬥了三年的地方吧。窗扇陳舊,瓷磚脫落。裡面定是疏冷。不在父母身邊的孩子,需要很大的能量才能與異鄉為異客的孤獨抗衡。
越是孤獨的孩子越是害怕孤獨。當家長的也未必能真正體會得來。譚樹辰拍了拍子敬父親的肩膀說,走吧。去休息一會。
孩童(1)
思齊在去真武廟的路上接到了馮子敬的電話。我回國了。我想見你。
兩個人在學校不遠處的書店碰面。她拖著巨大的行李箱,神色木然。她臉頰明顯凹了進去,眼神因此而變成更加迷茫。經過長途飛行後,血氣還沒有復原。臉色蒼白,無光。頭髮用一根藏藍色的木棍系在腦後,幾縷髮絲在耳邊有氣無力的搖擺。原先身上獨有的茉莉花味道在陽光朦朧的早上逐漸乾裂,杳無芳菲。
她是為他回來的。不用再去回憶過去。只是現在。
她聽說他有了新的女友。她想見上一面。沒有對比的情緒,也沒有嫉妒的心態,只是想見上一面。出於對他過度的略帶侵略性的關心。他是帶著孩童般心靈的人,在逐漸長大的形體裡始終有一顆未曾長大的心。由於這樣,他才在演奏中擁有一顆常人難以保有的赤子情懷,才得以將愛恨情仇沒有任何負擔的放大。沒有隨著歲月的更替和成長的遞進帶來任何煩惱,也沒有遭遇過多的坎坷。在不知不覺用音樂排遣情緒的過程中,缺少保護,因為太過單純。仿似沒有在野生叢林生活過的幼獅,從動物園放出,一遇風暴變是災難。
他讓她住在他與子敬合租的房子裡。住子敬的房。她堅持不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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