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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司和朝廷的關係上,似癢非癢,吐露三分又套語七分,並不真正敞開天窗說亮話。
自己不是一個沉得住氣得性子,於是冷了口吻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女子長眉一揚,伸出一根手指來,她眸色泛著狡黠之光:“狐狸溝,做一日,歇一日,這月出煤指標減五成,只有這樣,我們才會撤了窯門,重新上窯動工”
搖了搖頭,葉空輕蔑一笑:“不可能,既然是談判,總要拿出些誠意來,我的誠意想來你已很清楚,兩日倒班已是極限,何來休息的道理,指標減五成?你是在說笑話?”
姜檀心清音笑起:“我話未說完,你且耐心聽好我的誠意,我只說狐狸溝減量五成,並未說此月土司衙門的煤收會減少,我保證,非但不會少,而且比上月再加五成!”
周遭譁然聲,工頭都覺著這女子腦子不太清楚,雖然眸色清亮,言之鑿鑿,蠱惑人心的本事挺好,但增加五成這分明是無稽之談啊!
但就是奇怪,聽著她的話,不知為何,他們隱隱胸中燃起一陣興奮的熱血激情,難道這就是所謂天生的震懾力,鼓舞力?
葉空盯著眼前的女子,薄唇緊抿,他心裡一百二十個不相信,可斬釘絕鐵的拒絕之詞就是出不了口,猶豫在肚子裡一拐三躥,末了到嘴邊,竟便成了妥協:
“姑娘借一步說話吧”
“不用,你我可在此立下筆墨憑據,若我食言,生死由你,絕無怨言”
“你為何有如此……信心?”
“這便不是葉公子考慮之事了,我擺了一場賭局,就看你敢不敢押了,我以性命相賭,你最多被老爹臭罵一頓,你還不敢麼?”
“……”葉空猶豫,他眉頭皺起,口中俱是畏葸進退之言,他躑躅萬難,卻在對上她清亮目光時,下定了決定,重重一握上了拳頭。
“好,拿紙筆來!”
工頭覺得葉空瘋了,可抵不過女子凌冽如刀的眼神,他只得將一邊的凳子捧來,端來筆墨紙硯,攤開了張白紙,掄著胳膊使勁磨墨。
葉空上前一步,他一撩下襬,馬步蹲下,提起紫毫落筆不頓,酣暢淋漓一書,筆酣墨飽,竟將一紙談判書寫成了龍飛鳳舞的臨摹字帖,完了扔了筆,頗為自得欣賞半餉,他夾著宣紙吹了吹上頭未乾的墨跡,頗為大方的遞給姜檀心。
姜檀心抄手接過,她徑自咬破了指腹,擠出血珠子,在紙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兩家之言,終成憑契。
將談判的“結果”放進竹筐子裡,一點點牽扯著繩子,把竹筐放了下去,聽著下頭一陣一陣的歡呼之聲,姜檀心勾起了久違的笑顏,她朝下頭喊了聲:
“大夥上窯吧,吃個飯,洗個澡,明天再開工!”
木頭第一個坐了大筐上來,他緊緊跟在姜檀心的身後,目中畏意,姜檀心徑自牽過他,向葉空緩步走去,抬了抬下巴,狡黠道:“走吧葉公子,既然已定下出煤產量,多一個娃娃工不多,少一個也不少,我帶他一起走”
葉空吃了一驚:“去哪兒?”
姜檀心回首望了望窯上的一片灰簇簇的天,淺嘆一聲,而後勾起唇角笑顏:
“土司衙門!”
*
涼州地界都知道,土司衙門的公子從狐狸溝煤窯帶了個女人回家,哦,還有個孩子。
這下好了,三姑六婆的舌頭這會兒又有了用武之地,但說死過去,也逃不出私生子這一條框框外去,可她們誰也不曾算過葉空的年紀,若他能有這般的兒子,他這算是幾歲破得雛雞兒?
這是外人之言,真正土司衙門裡的人,只道這醜姑娘是葉公子請來的司墨,不過半月,已成了土司衙門的軍師。
她腹有詩書,什麼三墳五典八索九丘,皆有涉獵;她心有經緯,針砭時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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