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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文天祥所奏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回 沒心肝投降相繼 有意氣殉難如林
詩曰:
降者自降,死者自死;死降相繼,方見君子。
話說文天祥因見仍舊是陳宜中獨攬朝權,心中恨恨不已,自己實在不願與他為伍,便跪奏道:“微臣才薄,不勝丞相之任,願出臣於邊疆,外討寇仇,內蔽帝都,是臣所願也。”皇太妃因深知文天祥系文武全才,方欲倚他為長城,一時如何肯放他出去,便固留不已。怎奈文天祥死不奉詔,皇太妃無奈,只得道:“邊疆之任,須待斟酌定了何處邊疆緊要,再當命卿出守。今暫屈卿為樞密使同都督,卿其不可再辭了。”文天祥無奈,只得叩頭奉詔,謝了恩。當時群臣退朝之後,宮中卻下詔召李庭芝入都為右丞相,以姜才為保康軍承宣使,這也不在話下。
卻說文天祥退朝之後,因想我如今須親練幾營強兵,以供將來疆場上之馳驅,但福州人民皆懦弱不足有為,浙東惟溫州民氣慓悍可用,乃命壯客杜滸往溫州募兵去了。過了幾時,接得杜滸來函,說是溫州人民頗忠勇,應募者甚多,如今已募得將及一萬名了。文天祥得信,便上疏請出撫溫州。皇太妃還想留他,陳宜中卻想自己要倚著張世傑恢復浙東,以洗從前惡名,深恐皇太妃準了文天祥之請,便連忙上疏,勸皇太妃遣文天祥開都督府於南劍州,命其經略江西。皇太妃便依陳宜中所言而行。那文天祥是隻以恢復故物為己任,溫州、南劍州倒也都不在意,便辭了帝昰,先向溫州調了杜滸和所募的兵,趨南劍州而來。到得南劍州,便把那壯客杜滸、金應、劉毅、王鏗、陳國先、張超、劉琨、馬自成、黃進、呂武、吳永常、陳光十二人都舉為裨將,從此文天祥便在南劍州練兵選將了,不提。
卻說自文天祥去後,朝中百事草創,禮儀疏略,皇太妃臨朝訓政,猶自稱為“奴”。此時只有陸秀夫忠直老成,每在朝必執笏正立,未嘗稍怠,以此張世傑與陸秀夫兩性情頗相合,便日見親密,有事兩人必相商而後行。這日,張世傑又和陸秀夫商議定了,上疏請命將出徵。帝昰下詔準其所奏,便命陳宜中、陸秀夫、張世傑三人會議出師事宜。那陳宜中是毫不知兵的,會議時只得聽陸秀夫、張世傑兩人議定罷了。到得議定,乃命趙溍為江西制置使,進兵邵武;吳浚為江西招諭使,由海道至淮,與趙溍之師相會;謝枋得進兵饒州,傅卓、翟國秀等分兵出為斥堠,兼經略旁郡。當下議定了,便先上疏奏明瞭帝昰,然後擇吉出師。那受命的群臣自然是紛紛調兵將,備軍裝,忙個不了。到得吉日,一齊宰馬祭旗,辭別帝昰,領了大軍,紛紛四向出師去了,這且按下慢表。
卻說那元人聽說宋臣復立帝昰於福州,命諸將率師四出,深恐後患無窮,便真個不遑旰食地連忙也遣派大臣分兵四出,以阿樓罕為都元帥,董文炳為副都元帥,同督諸路兵馬,來侵閩、廣、江西等處。那阿樓罕、董文炳兩人奉了命,便定議命李恆為陸軍大將,以呂師夔副之,領了四萬人馬,向江西進兵;調達春率所部兵馬趨赴李恆、呂師夔麾下,聽受調遣;命阿爾哈雅為步軍大將,領了二萬人馬,向廣西進兵;調阿珠為騎軍大將,領了三萬人馬,向揚州進發;命索多為水軍大將,以蒙固岱副之,領了八萬水軍,阿樓罕、董文炳兩人自己督著這一軍,由明州向福州進發。當下四道齊出,看官,說書的不是說過,一張嘴難說兩下里話,何況如今兩下里又是四五道分兵齊出,叫說書的從何處說起呢?沒奈何只得要費看官一點腦筋,留心記著才不會亂,等說書的將一處處慢慢說來便了。
閒話休提,言歸正傳。先說那江西制置使趙溍,自從離了福州,帶著大軍向邵武進發,不日行近東莞縣境界,紮下營寨,忽見管營門的小卒進來報道:“營門外有一人身體雄壯,自稱東莞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