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第2/5 頁)
:“這種東西會嚇壞大家,快丟出去……不,先找個背蔭的地方安置下,之後立刻去請凶肆的人來殮了。”
抓著我肩膀的手不斷的在用力,我感覺肩頭的面板已經被姥的指甲刺破了。抬手握住她顫抖的雙手,姥的掌心凝冷的就像是死去的屍首。
我揚起頭,見她還望著那個方向,立刻起身用自己的身子將那本不該被從池中取出的東西隔開。執事們不敢怠慢,趕忙將那東西帶出去,當他們從我身後走過的時候,被我按在原處的女人喉嚨中一陣壓抑的嗚咽。
索性這不祥的聲音被更尖利的一聲驚叫蓋了過去——還站在門口的那個樂伎看清了他們拿著的是什麼,驚慌失措之下捂著臉退後,最終摔倒在竹道下。
轉身,我踢開了還吊在腳上的另一隻木屐甩過去,飛出的木屐啪的一聲打女人身旁的竹子上,震下來一片飄搖的竹葉,將她的尖叫堵回了口中。
“您這樣成何體統,還不快起來!”叱責著她,我向也愣住的執事們示意,讓他們快些離開,又放緩了語氣道:“樂館的湖地勢低窪,從外面會隨著雨水漲進來什麼也不奇怪,即使淘井挖地三尺都能撅出些什麼來。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您這樣叫嚷的,讓其他姑娘們聽見,還以為挖出金山了。”
因為我最後的話語裡帶了嬉笑的意思,樂伎雖然驚魂未定,卻也擠出了笑臉,訕訕的拜了後逃也似的走了。
姥與我對視良久,我看著她眼底燒灼到血脈都會為之枯竭的烈焰慢慢熄滅,最後終於被往常那高貴冷傲的紫色替代,回覆了平靜。
“您知道?”
我退後一步,跪倒叩首:“是的,是蘭……是天香夫人告訴在下的。”
“天香?”姥的眉頭凝結許久才舒緩開,她苦笑一聲,輕聲說:“不是活人不讓死人安生,是死人不肯放過活人啊……”
“姥……”
“求您……謝謝。”
高貴的女人哽咽著吐出的一個“求”字,將我心中翻湧而出的哀傷瀰漫成一片灰暗的冷霧,我起身,輕聲回答:“是,明白了,請交給在下吧,您放心……之後在下依然會忘卻一切,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過。”
“什麼都沒發生過。”她說,原本持重悠揚的聲音蒼老的如同老嫗。
………【離吻】………
姥病倒了。
此時我才發覺自己在伎樂們眼中的地位與姥有多麼遙遠的距離——無論我如何禁止談論那日的情況,掩飾曾經發生的一切,從湖水中撈出嬰兒骨骸的事情還是以最快的速度不脛而走,和之前我跌入水中、伶兒被不明不白的刺瞎一隻眼睛的事情混雜在一起,成為了令全樂館毛骨悚然的鬼怪異聞。
我在院落中守著,第三天,所有的花飾都被執事從湖中撈出來了。
然後在這院落中的整片湖水將都被引出瀉掉,之後會被卸入沙石填平,上面壘砌出山石。
這是姥自己的意思,她堅持填平這處湖水,卻不肯將自己的住處搬出這院子。我跪在門口,聽著她細微的喘息著說出這個決定時,能看見一縷陽光掃在她緊緊抓著臥榻的手上崩出的青色血管。
婢子在我身後跪倒,用輕微的低語稟報,說妝師蘭先生在館外求見。
“還有那件事情……就拜託您了。”
“是,在下明白您的意思了,請您放心吧,在下會料理妥當的。”匍匐在這長安城伎樂館的主人面前,我領下了她的命令。
香風在我沒有走到門口的時候就吹拂過來,蘭先生坐在客位上,身上裹著件大秦人經常用來擋風的披肩,鬢邊插著一隻吐蕊的桃花,三尺青絲用碎銀攢珠的簪花別在腦後,眉目卻沒有施妝,只是淡淡的點了桃色的口脂。
我躬身行禮,他皮笑肉不笑的還禮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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