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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鈺眼神閃過一絲憤恨，瞬間又恢復平靜，道：&ldo;父親若不願見到孩兒這副樣子，孩兒便離開，不讓父親見著了心煩，如何？&rdo;

父親道：&ldo;……你什麼意思？&rdo;

桑鈺道：&ldo;沒什麼意思，父親不想看見我，我便從父親面前消失，如了父親的願。&rdo;

父親臉色冷凝地看著他，目光探尋，然後發現他不是在開玩笑，語氣便漸漸沉了下來：&ldo;這個家盛不下你了是嗎？&rdo;

桑鈺笑了笑，道：&ldo;不，是孩兒的問題。我這幾天在想，孩兒長到十六歲，從來沒有出去過，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所以……想出去看看。&rdo;

父親冷哼一聲：&ldo;說得好聽，我看你就是怨恨我當初不救你奶奶，族裡又逼你，所以在家裡待不下去了吧？&rdo;

桑鈺沉默了一下，然後道：&ldo;父親要是非要這麼認為，孩兒也沒辦法。&rdo;

&ldo;……&rdo;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誰也不說話，空氣有些凝固，最後，父親深深地嘆了口氣，道：&ldo;總之你下定決心就是要走是嗎？&rdo;

桑鈺道：&ldo;是，請父親成全。&rdo;

父親拳頭攥緊，眼睛緊緊盯著他，嚴肅道：&ldo;還回來嗎？&rdo;

桑鈺道：&ldo;等孩兒他日真的金榜題名了，自然會回來給父親報喜。&rdo;

父親頹然地擺擺手，&ldo;算了，你想走……那就走吧。族裡……我會去說的，你不用擔心。&rdo;

桑鈺深深叩首：&ldo;多謝父親。&rdo;

桑鈺是在一個非常寒冷的秋日早晨走的，他誰都沒有告別，只去母親房裡看了一眼，背著自己的古琴就離開了村子。

月亮還掛在天邊，他抬頭看了看，轉身走進了那家幫他剔骨去皮的老大夫的醫館裡，老大夫剛剛把藥配好，見他進來，驚訝道：&ldo;你怎麼來了？這天還沒有亮透，要看病也等天亮了再來。&rdo;

桑鈺道：&ldo;我要求您的這件事必須得在沒人的時候做。&rdo;

大夫眉頭皺了皺，道：&ldo;你要求我什麼事？&rdo;

桑鈺道：&ldo;您救了我的命，我對您感激不盡，這張臉也是您給我的，您會挫骨拔皮，那麼……&rdo;他沖大夫笑了一下，&ldo;您會給人易容嗎？&rdo;

大夫道：&ldo;你想易容？&rdo;

桑鈺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輕聲道：&ldo;這張臉挺好的，只是我還不太習慣，所以我想在我習慣之前，求您再幫幫我。&rdo;

大夫眉頭皺得更緊了，猶疑道：&ldo;你想易容的話，就得再頂著另一張臉了，即使如此……&rdo;

桑鈺道：&ldo;我不在乎。只求您幫我易得稍微明俊一些，可以嗎？&rdo;

第73章 再次相遇

桑鈺離開家後的那個冬天下了一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雪。

他背著古琴四處學藝，一年後來到灤陽，爬到山頂登高望遠卻被大雪困在了山上。

山上都是嶙峋怪石還有厚厚的積雪，枯枝掩映，單薄的身影跋涉在山路上，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

自從從那場大火裡撿回一條命，桑鈺就變得格外畏寒，到了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