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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和陸在望總混在一塊,她即使生下來該是個溫婉的性子,這些年近墨者黑,也能生生把她帶歪了路。
元嘉束手束腳的站著,新裁的衣裳料子讓她脖頸上癢癢的,她忍來忍去還是忍不住,還是伸手撓了一把,卻不經意碰到了耳墜子,在她頰邊晃晃悠悠,元嘉覺著,並非是那耳墜在動,倒好像是把她拎出來在眾人跟前溜了一圈似的,毀了她這半日的穩重,等那墜子不晃了,她便偷偷抬起眼,好看一下有沒有落人的眼。
可是一抬頭,慶徽公主和成王殿下竟然一齊看著她。
上次在玄武大道,隔得遠,殿下一身盔甲,元嘉只覺得他威嚴,如今他一身鴉青錦緞常服,褪去一身殺伐,她只覺得眼前光華奪目,公主柔美,殿下俊朗,甚至越過了今日極好的日光,公主和殿下站在一起,眉眼有五六分相似,可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氣度。
這回府可得跟小四好好說說,她上次還說沒見到殿下的臉呢。
陸元安有些驚心,本朝雖無前朝那般嚴苛的男女之防,可成王對元嘉的打量陡然讓她驚心,她自己嫁給趙戚之後,便絕不想叫兩個妹妹一樣的嫁入帝王家。
她下意識地想把元嘉往她身後藏起來,可元嘉正像兔子似的,打量著公主和殿下,她頓覺得頭疼。
玉川剛開始憂心大哥的婚事,就來了個陸三小姐,這並不關鍵,關鍵的是趙珩從未在哪個女眷身上多看過一眼,這是玉川第一次瞧見,她陡然覺得這興許是天意呢,大哥也不是打定主意要跟那些兵將過一輩子,她亮著眼睛,親熱的把元嘉拉了過來,「快讓我看看。」
元嘉猝不及防的被公主從最後面拉到跟前來,只好抬起頭來,成王殿下的目光像針扎的似的,讓她有些不自在,元嘉很不解的,不甘示弱的回看過去,她想知道第一回 見,作什麼要盯著人這樣看呢?
可成王殿下微皺著眉,見她看過去,兩人的目光短暫的對上,他便又恢復那副和煦尊貴的樣子,不再看她,只跟大姐姐行了禮,便告辭了。
侍女引著她到了後面廂房,片刻後便有幾個小侍女端著水盆炭盆魚貫而入,一時沒有能換的衣裳,陸在望便拿水擦了擦酒漬,又把外袍放在火前烤著。她素來不必人伺候,自己收拾完便坐在榻前發呆,幾個侍女面面相覷,又瞧她犯呆,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這才回過神,道:「你們不用在這,各自忙去吧。」
侍女便垂首退下,留她一人在屋裡,陸在望四處瞧瞧,又攬鏡自照,忽覺今晨早起的時候把眉毛畫的有些歪,她本生的一彎柳葉眉,被她生造成了平直劍眉,瞧著威武雄壯的,橫劈了她原本柔美的眉眼。
不過古代女子身上諸多限制,一副容貌換得一身自由,這買賣她穩賺不賠。
陸在望用手指微微調整了一下,心裡盤算,那宴席她是不想去了,好容易出門不若外頭逛逛。
出了門,她便問侍女道:「你去跟你家殿下回稟一聲,我家中有事就先告辭了。」又問:「離這最近哪道門能出府?」
侍女回:「廂房後面不遠便是後廚,有一道角門。」又道:「如意,如心,給世子引路。」
陸在望便跟著她們,悠悠答答的出了垂花門,沿著小道往後院去。成王府的規制自是侯府比不得的,亭臺樓閣,池館軒榭,崢嶸軒峻,佔了好大一片山林子,圍著一汪湖水,陸在望遠望過去,湖對岸林子上似也建了院子,她看的不經咋舌,皇城跟前闢瞭如此大一塊地,就給一個人住。這在家裡找個人不還得騎馬跑兩圈?
腐朽的權貴!
陸在望出了成王府,漫無目的四處溜達,忽又想起前幾日大姐回府時神色鬱鬱,此時也是無事,便想著去買些外頭新鮮玩意送去東宮,她便在路邊站了會,見有綠頭牛從前街而來,便招手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