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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半晌，棠辭向柔珂微微點頭，柔珂收回絲帕，不再走到她的身後，伴隨她的左右，眼睛牢牢盯著她強弩之末的腳步。

區區十數步，棠辭腳下一個踉蹌，柔珂眼疾手快地箭步上前攙扶。

懿慈趁著這個空當，悄悄別過臉去擦了擦眼角，在臉上撐出一抹輕鬆的笑容，走下臺階，走到棠辭的右側，不動聲色地挽住她的臂彎，暗暗使力，輕笑地戲謔道：&ldo;轉眼都要開春了，這拜年禮行的是早了還是遲了?&rdo;

棠辭渾身乏力，卸下了精神，看向懿慈，笑得眼睛彎成了兩隻月牙：&ldo;師父在屋裡點著沉香，我老遠聞見了，走到跟前約莫是被佛祖靈光嚇住了，腿便軟了。&rdo;靜慈師父叫了多次，棠辭一時忘了改口，也渾然未覺。

&ldo;你這張嘴，自小胡白的功夫伶俐得很!&rdo;懿慈輕笑幾聲，聽著心情甚好毫無鬱鬱之意，忽而又向她問道，&ldo;你方才怎麼叫我的?&rdo;

自傷病後，棠辭臉上鮮有笑容，柔珂見她笑得開懷一掃陰霾也為之倍感輕鬆，聞言不由笑道：&ldo;伯母知的，她自小不過嘴上功夫好，面子薄得很。前幾日還與我念叨您來著，這會兒人到了眼前，反倒羞澀扭捏了。&rdo;

&ldo;哦?你與阿涴都念叨我什麼了，說來聽聽?&rdo;臺階橫在腳下，懿慈將她托住，與柔珂一道攙著她走到簷下。

一切又好似回到了兒時，棠辭心裡受了暌違已久的觸動，眼底一濕，低頭強忍住鼻間的酸澀，待站穩了，心急火燎地撲進懿慈陌生而又熟悉的懷裡，輕聲喚道：&ldo;母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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