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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延與她說,皇帝這招來得出其不意,滿朝文武礙於皇帝自登基以來便未曾徹底放下戒心是以皆不敢挺身而出,一個個只恨不得自己皆是淳祐元年甄奇錄異的新人,勸她在這緊要關頭之下勿作出頭鳥。
再者,證據確鑿,要辯如何辯?要救又如何救?
晟王聽得一頭霧水,想了想,才向她道:&ldo;你有這個心已然很好,此事卻與你毫無幹係,你無需救我更無需對此心中有愧……&rdo;
&ldo;我是阿玥……&rdo;棠辭含淚低聲道。
晟王腦子裡白了一片,渾渾噩噩地幾乎不及回味她口中所說的阿玥是何人,隻立時蹲下身來,扳著她的雙肩將她的臉自上而下地細細打量了番,猶自不可置信地喃喃道:&ldo;你……你是阿玥?&rdo;
棠辭點頭,因有柔珂在外看守,當下也只壓低了聲音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ldo;十二年前,上直衛軍劉統領奉我母后之命親率兵士護送我與太子弟弟、含山妹妹自掖門奪道而出,拼死殺出一條血路逃奔到渡口,上船往雲州偏遠之地而去。豈知行至瀾滄江處,突遇江匪,後又有追兵趕至,三撥人馬混戰,不知何人不慎點燃了船隻,火光沖天之際輕易辨不清人的面目,劉統領當時已身披數瘡,仍搶到船艙裡來,提著我們三人的衣領,在煙火蔓延之前將我們扔進了水裡。後來……&rdo;
&ldo;第二日,雲州布政使遣人沿河打撈,毫無所獲。第三日,尋到太子殿下與含山的屍體,你呢,你去了何處?&rdo;
棠辭慘然一笑:&ldo;許是命不該絕,我整個身子軟綿綿地枕在一根浮木之上,順著水流途遇一淺灘,浮木撞到了石頭,使我停在了那處。醒來之後,卻是空曠廖遠的山間密林,人跡罕至。&rdo;
昔日個頭小小總愛調皮闖禍的女孩經年未見,驀地化作眼前這個白淨異常漂亮精緻的男兒,晟王看了她許久,眼睛裡淌過心疼、遺憾、埋怨、自責……到了最後,只剩一腔安心平穩,他拍拍她的肩膀,微微笑道:&ldo;好,甚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的小阿玥果然不是福薄之人。&rdo;
能活著,便是好事。
即便,有時候,生不如死。
要知道,世間還有許多想生而不能生的人,世事總是這般造化弄人。
眼睛不自覺地瞥見她胸前的文官補子,冷汗霎時浸了滿身,晟王不由顫聲問道:&ldo;你為何……為何扮作男裝?還與小柔珂……&rdo;
&ldo;王叔莫非猜不出來麼?&rdo;棠辭又是一笑,臉上猶有淚痕,說話時呵出來的熱氣隔在二人之間,像一條跨越了十三年之久的鴻溝,&ldo;齊王弒兄奪位,不該殺?齊王妄圖弒兄奪嫂,不該誅?齊王害死了我許多兄弟姐妹‐‐如今,連你也要枉殺……&rdo;
&ldo;不是枉殺。&rdo;
棠辭倏地滯住了,她看著晟王的嘴唇輕輕翕動,聲音溫軟,與兒時別無二致,卻說出了令她始料未及的秘密:&ldo;兵甲器械是真的,龍袍雖不知是何人藏匿於我府上,但是,我確實有意謀反。&rdo;
&ldo;三年前稱病不歸,便已是在謀劃此事。我早有此心,十二年前,正逢我年過十五出京之藩,哪知一別經年,天地乾坤卻變了個模樣,我竟連皇兄最後一面都未曾見到。皇兄那時待我那般好,他雖不善武功,可文治每每為大臣稱道,我自小以他為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