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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孫子在羽林衛裡當個小差,他今日向我說晚上不便過來賞花燈了,我多嘴說了一句‐‐朝廷哪有這般折騰人的,休沐日都不得與家人團聚。他便悄悄與我說,是夜裡怕有變故,我還想著這天下太平的,又是天子腳下,哪裡會有什麼變故,恐他年輕人少見多怪,不曾想還真是個大變故!&rdo;
&ldo;可不是!這晟王是什麼來頭?竟敢在府裡藏龍袍?&rdo;
&ldo;嘖‐‐藏龍袍算得什麼?聽說先是自徐州晟王府邸搜查出兵甲器械,事關重大,徐州布政使悄悄地遞了個六百里加急的文書,又自信都藩王府邸裡搜出龍袍,這才人贓並獲的!&rdo;
……
柔珂與棠辭站在一旁,一字一句地聽了去,心也隨之一下一下地沉入了地底,涼透了。
許久,直至圍觀之人皆散了去,入夜的冷風一吹,棠辭鬆開緊咬著的唇瓣,失魂落魄地抓過柔珂的手腕,緊緊的,半分力氣都不肯鬆懈。
你還在,幸好你還在。
棠辭蒼白的臉色讓柔珂愈加心疼,血脈僨張下也顧不及這是熙熙攘攘的街頭,將她抱在懷裡,一遍一遍地哄慰:&ldo;沒事沒事,晟王叔怎會是那樣的人,老師定會有法子。&rdo;
她一遍一遍地說,聲音卻一次一次地低下來,被孤立無援的絕望深深地籠罩著,說到了最後大千世界裡好似只餘下她二人,只餘下兩顆涼透了不能自持的心,只餘下了低低的啜泣聲。
在絕對至高無上的皇權下,人們‐‐向來是這般無助。
哭泣,不過是一時情緒的宣洩,棠辭很快靜下心來,抹了眼淚,與柔珂一道向吏部尚書府去。
元宵攤子前,柳樹下‐‐
身姿婀娜的□□水蛇般貼著,輕搖蒲扇,收回目光,眨眨眼睛輕挑道:&ldo;喲‐‐沈公子莫非還傾心於那位姑娘?怎及得上我的姿色……&rdo;
她話未說完,那位沈公子已然轉身離去。
夜色,光怪陸離。
第58章
此為宗人府高牆之所,非等閒之輩可隨意進出。
宗人令楚王與柔珂為忘年友交,又兼上元節剛過,各府衙開印,瑣事甚多,皇帝暫時無暇顧及晟王不會來此探望,遂給她賣了個人情,許她半個時辰與晟王敘舊話別‐‐歷來造反事敗的藩王宗親雖儘量顧及了朝廷的顏面不會推至菜市口斬首,卻也免不了賜死淪為亡魂。
柔珂自然不是隻身一人前來,身旁還有棠辭。
楚王見這緋袍年輕人向自己拱手作揖道了聲謝,多看了他幾眼‐‐面色難掩戚然悽惻,竟似比柔珂還難過幾分,不由在心底裡給他豎起個大拇指。楚王自是不信晟王會做出此等膽大包天之事,可事已至此,人證物證並獲,還能如何脫身?歷來成王敗寇無可厚非,落到皇家裡,這條準則怕還貫徹得深遠些。
最是無情帝王家,並不是說書之人戲臺之上的憑空揣測。
隆冬之日,宗人府裡圈禁的多是犯了事的皇室宗親,雖不至於一張石床一襲稻草一盞將滅未滅的油燈敷衍了事,可到底比不得錦衣玉食的府邸。
才步入庭院,一個手腳不便的老婢子端來一盆炭火,自二人身旁踱過‐‐刺鼻燻目的味道撲面而來,直嗆得柔珂兩眼含淚。
推開房門,但見晟王手捧書卷坐於榻上,白麵微須,劍眉星目,仍自穿著團龍袍,襯得他愈發挺拔清立,自有一股儒雅君子的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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