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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門一開啟,就見方阿寧在外頭提心弔膽地站著,薛邵甩手讓他去備一輛馬車,方阿寧應了幾聲剛走兩步又被叫住。
薛邵補了句,「別用北鎮撫司的車,去弄架尋常馬車。」
「是。」方阿寧機靈道:「那我也去換一套便服。」
站在一旁的丁寶枝聽到後面無表情,哪怕她知道薛邵這是怕她和錦衣衛同行被人看到落下話柄。
方阿寧去弄車的一時半刻,天上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外頭天色陰沉,丁寶枝等在北鎮撫司的大門口,留給薛邵一個單薄的後背,免得不留神真情流露笑得太高興,薛邵一個不爽就又反悔了。
殊不知她連後背都寫著急不可耐。
終於,方阿寧從外頭趕著車回來,沖薛邵頷首示意車已經備好,不等薛邵發話,丁寶枝踏出北鎮撫司,頭也不回鑽進了轎廂。
簾子掀開,薛邵坐了進來,語調沉沉吩咐方阿寧趕車。
丁寶枝對簾外囑咐,「方阿寧,請你將車停在丁府小門,別走正門。」
話畢丁寶枝沒有抬頭,她知道薛邵正盯著自己,於是扮演起鵪鶉,bbzl在車裡晃晃悠悠地坐著,杜絕一切眼神接觸的可能。
馬車攆著街面積水,很快來到丁府側邊的小巷。
此時的雨水不大,方阿寧剛將馬車停穩,丁寶枝便弓著背鑽出車廂。
映入眼簾的,是風雨飄搖中掛著白燈籠的丁府側門。
丁寶枝腦子裡第一個念頭是家裡出事了,隨即又反應過來,丁家出事的人恐怕就是她丁寶枝。
實在可笑,她在北鎮撫司了無音信半月有餘,丁家沒派人去找過她,喪事倒緊鑼密鼓地辦起來了。
薛邵注意到她的停頓,推起小窗看向車外,臉色霎時烏雲密佈。
方阿寧見丁寶枝上前去叩門了,便扭頭想問薛邵要不要等等再走,結果一回頭見他這個臉色,啥都不必問了,揣手等著吧。
因丁寶枝走的是小門,不設屋簷,敲門沒人應就只能在雨裡淋著。
等了等丁寶枝突然瞧見正門處停下架馬車,是二房的人從外面歸家了。
二房的丫頭眼睛尖,瞧見了巷子裡的丁寶枝,旋即尖叫一聲,將二房張氏嚇得險些從馬車上栽個跟頭。
張氏拿指甲狠狠戳了戳丫頭的腦門,「喊什麼喊?見鬼啦?冒冒失失的,差點把奶奶我嚇出身毛病。」
那小丫頭抖得都快站不住了,「鬼真的是鬼二姨娘,您瞧那巷子裡站的是不是寶兒小姐?」
張氏聽後毛骨悚然,「瞎說什麼呢,這天灰濛濛的你別是看走眼了。」
說著,二房張氏朝巷子裡望進去,『嗬』得倒抽口涼氣。
巷子裡那個纖瘦的人影還真是丁寶枝。
不過是活的,不是什麼鬼魂。
哪有鬼魂坐馬車的。
丁寶枝身後的馬車是最尋常的形制,車廂僅能容納兩人,窮酸得很,估計是她回來路上臨時僱的,張氏想著,懶洋洋一抬手讓丫頭打傘跟上,要去會會『死而復生』的丁寶枝。
「寶兒啊!」
張氏走近了,嘴上驚訝,臉上卻掛著戲謔,「真的是你!」
丁寶枝道:「二姨娘。」
張氏一拍大腿,「這可太好了,寶兒啊,我們可都以為你死了呢!哎唷你瞧瞧這事鬧的,我跟老爺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壓根聽不進,只說你活著從北鎮撫司出來還不如死了呢!」
她假做失言地捂了捂嘴,「寶兒,你可當沒聽見啊,你不是不知道二姨娘我心直口快。」
丁寶枝淋在雨裡,靜靜看二房張氏站在傘下跟她扯皮。
張氏